至臻高考 - 武汉高考文化课培训班_艺术生文化课补习_艺考生文化课培训 咨询电话 - 18627717080
招生范围:
山东
河北
福建
广东
海南
重庆
南京
长沙
武汉
至臻艺考文化课 >> 美术联考 >> 第二十七章-为梦一搏

第二十七章-为梦一搏

发布人: 至臻高考 发布日期:
[摘要]挂了电话,向汀坐在阔别多日的自家书桌旁望着窗外愣神。想自己还没高考就放出复读的话来,这对高三生是很不讨吉的做法,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跟老班这么胆儿肥。

挂了电话,向汀坐在阔别多日的自家书桌旁望着窗外愣神。想自己还没高考就放出复读的话来,这对高三生是很不讨吉的做法,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跟老班这么胆儿肥。

想想吧,可着一整个中国,像自己这样身为独生子女的高三生,哪一个不是背负了家庭的全部希望才进的高中?哪一个不是从娘胎里一出来就被押宝似的押上了成龙成凤的天价筹码?

如今,高三,毕业季,到了高三生一家三代历经十八年一场豪赌该亮底牌的时刻,若有哪个孩子胆敢不抓住一线希望拼到最后一个标点,那他必定成为家庭乃至家族的逆子。成为班级乃至学校的不屑,成为街坊邻居发泄轻蔑的把柄。

一纸录取通知书的魔力究竟有多巨大呢?

这张纸能让高三生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还有叔叔大爷亲娘姨舅七姑八姨堂表兄妹的一大圈子人为此脸上有光眼中有笑,就连寻常日子柴米油盐也会由此变得美妙舒心。

这张纸还能让高三生的父母双亲长舒一口淤气,尽吐心中积郁与惶恐。当晚的家宴一定是最喜气洋洋,当晚的夜色一定是最美好惬意。当然,也少不了有各路亲朋好友或是路遇道贺或是专邀宴庆。

这张纸也能让高三生自己从今往后的舒服日子过得有名有分。不但从此告别灭绝人性的考试排名,告别唯苦读无它路的书山题海,告别未闻鸡先起舞月阑珊灯未熄的早晚自习,而且,还能理直气壮地涉足“不道”之事。比如接受家人亲友奖赠的高档名贵时尚物件,比如邀三五好友车舟远足一掷千金阅尽山川好景,甚至比如借散伙饭之名,行向心仪人一吐爱慕之实,一醉方休之后公然谈一场恋爱而不必有负罪感。

在周惆的多次班会上,同学们表达理想的主调就是进大学,进了大学就是实现理想,进一所理想的大学就是理想的完美实现。

然而向汀却觉得未必全是这样。

自从对于人生有了一个高中生的理解,向汀就认定有梦想才叫有人生,现实中的功名利禄与人生梦想可以没有直接的得失关联。一如自己的高考若没有巴赫,考学便与梦想无关,那么这一场拼搏不过是披了理想外衣的食禄之劳。而且,寒窗十年一朝高考甚至为此拼掉半条性命赢来的四年校园时光未必是光明的食禄之途。

“那么,我,以及我们,为什么高考?”

向汀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么一个不是事儿的事情上纠缠,只好由着思绪往下抨。

假如不去高考,被否定的就一定是高考么?

当一个高三生采取不高考的行为来表明态度的时候,被否决的其实首先是自己。这项否决中所包含的除了自己的功课和对梦想的苦苦追求,还有十八年来由稚嫩到强壮、由惜懂到觉醒、由依附到自信的生命蜕变的苦乐年华。

而生命中的这些,就算你一叶障目不去承认,它也会铭刻在成长里程碑上,直到生命完结。

见证自我,这是高三生必须高考的理由。

想到这里,向汀终于发现,要不要参加高考的问题其实是一个伪命题。

“不想了。赌一把!输赢交给老天。勇气成就自强。还是那个方针,只考武音。此一搏,成,是我幸,不成,是我命。复读又死不了人。”

向汀跳起身,深吸一口气,展开双臂做了几下扩胸运动,开始收拾书桌。窗外,冬阳西斜,于春前肃杀中散发着别样的明媚与温暖。

先把之前艺考所用的所有音乐书清理到墙角,又把之前堆在那里的一大螺文化课教材教辅搬回书桌,重新分科归置。

一边忙活,一边心里又忐忑起艺考成绩来。“如果真的连一张合格证都收不到,文化课不文化课的,还有什么意义?”

才刚这样一想,马上自我反驳:“向汀你武没有三分钟坚定。不是己经想明白了么,你就只管放手一搏,不许胡思乱想!”

就这样一颗心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直到把书籍用具全部收拾到文化课上来。

捌腾完了觉得口渴,便去厨房倒水喝,却发现餐桌上妈妈留了便笺,写着:“汀汀,饭在锅里,自己热热吃,妈妈不定几点回,你先睡。”

求老天开眼,保妈妈顺利。家中有老爸老妈,才是何等幸福!向汀收好纸条,心中感慨。

十几年来,向汀一直悄悄收藏这些父母放在餐桌上的留言便笺,并且按照小学初中高中的时间段排列装订,如今己厚厚一沓。

也说不好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偶尔在夜深人静时翻看这些纸条,己经成了向汀的小习惯和小秘密,并下决心将来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把这些纸条带在身边,就像把父母的温暖带在身边,直到永远。

却说丁询询这边,中午进了家门,也在第一时间给常鸣打电话。

电话通了。听筒里《秋天不回来》的副歌部分一遍一遍重复,没人接。

这段时间,这段歌就借了运营商的力推在手机里大闹。丁询询并不关心那凄凉的失恋男声出自谁人之口,只是每每听到“就让秋风带走我的思念,带走我的泪,我还一直静静守候在相约的地点”这压抑了嚎哭的唱腔,自己内心深处的忧伤便翻滚上来,把心塞得透不出气。

本来打算艺考一结束,先了解丈夫案子的进展情况,下午就回单位上班。可常鸣电话里一遍又一遍的忧伤歌声把丁询询搅得没了主意,除了设想N种最坏打算之外再也干不了别的。

所谓N种,无非就是向朝晖罪名成立,法院判处的刑期长短。换句话说,一旦检察院以重大责任事故罪批捕向朝晖。那么仅这一项罪名就面临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在陪同向汀考试的这些天,只要有空丁询询的心思就会从女儿身上移开,翻天覆地琢磨着丈夫、自己以及这个家的命运。每天晚上向汀关在房里看书练琴,丁询询就趴在网上研读法律,到如今,对这类案子也不像开始那么一无所知了。

现在,最让丁询询担心的,是向朝晖或者他的手下究竟有没有因为销售劣质产品而行贿。倘若真的给人送过钱甚至数额巨大,那么这个重大责任事故就更加情节恶劣。这样,仅行贿罪一项罪名,三到十年是跑不掉的,再与重大事故责任罪数罪并罚,刑期怎么也得十年以上。

“要了亲命了!”也不知干坐多久。眼看光线暗下来,赶紧起身,给女儿做了一点饭菜,又匆匆写了张便条放在餐桌上,出了门。

丁询询决定直接去找常鸣。

开车出了宿舍大院,才想起上次和常鸣见面时自己整个人都处于大祸初临心慌意乱神智不清的状态,分手时常鸣说过她家地址,当时也觉得是记下了,谁知到现在竟忘得精光。

“二环东路总是没错。”正想着,手机响,拿起来一看,正是常鸣。

“大姐,你现在就来上次我们见面的那家上岛咖啡,我还在那个房间,你直接进来。”

不到五分钟,丁询询推开了那个包间门。

一见面,常鸣惊讶于丁询询的快速,丁询询则惊讶于常鸣的一脸春风。

“好消息呀!”多日未见,常鸣连寒暄都没半句,直奔主题。

十天前的那个晚上常鸣接受了丁询询的委托之后,第二天就带上助手去了晖牌电器总厂。

进了厂,常鸣见整个厂区秩序井然,便故意向厂办公室的人询问能不能见见董事长。那办公室主任模样的人只说董事长不在厂里,有什么事可以代为传达。

在这位主任的协助下,常鸣调阅了厂里最近五年所有的销售账目,发现一个重要疑点:从2005年起就没有向东北地区发货的出货单!

难道出事故的是两三年前的产品?或者根本另有隐情?

带着疑问和事发前五年到前两年也就是从2001年到2005年间所有发往东北的出货单复印件以及被认为有问题的产品照片,常鸣和助手连夜赶往东北。到了地方,又有重大发现。

在事发地,常鸣和助手分头在使用同种产品的几栋学生宿舍楼里寻查,却发现楼道墙上安装的那些标着“晖牌电器”的几样产品和相机里照片上同样用途的产品根本不是同种设计序列号。晚上,常鸣把白天在学校拍到的照片拷贝到电脑里,再一张一张对着出货单复印件查找。结果在复印件上也找不到照片里标着DZ56-XX的产品序号。两边的帐物不碰头,这背后一定有事!

常鸣连夜赶回武汉,把这些生产厂和事发地产品照片以及出货单据留了备份之后,一并作为证据送交检察院。做完这些,常鸣又几次找那办公室主任喝茶聊天。终于,在晖牌电器发展史的回顾中,常鸣捕捉到一个小插曲。

“当年厂里有个销售高手叫付忠利,是和向董事长一块创业的老人儿,不过两年前就离开了。这人,是个传奇。只有小学文化,干销售可是把好手,当年的东北市场就是他打开的。东北冬天多冷啊,他不怕,一住好几个月。后来他走了,我们的东北市场也没了。付经理,说起来是功臣,不知怎地一走就无影无踪了。”办公室主任的这几句话被常鸣一字不漏记在心里。

紧接着,常鸣申请了会见。

今天上午,就是向汀在武音考钢琴的那个时间,常鸣带着助手去看守所会见了向朝晖。

“付忠利?早被我开了呀。怎么了,这次的这事和他有关?”向朝晖告诉常鸣,这个人,干采购的时候吃回扣,干销售的时候报虚账,“要不是念他当年创业吃那么多苦,我也不会替他挡那么多事。要不是我掏钱摆平,人家客户早把他送进监狱多少回了。常律师认识付忠利?”

常鸣当然不认识付忠利,但是常鸣决定想办法去认识认识这个付忠利。

下午,丁询询被常鸣电话铃声的忧伤所感染的时候,常鸣正在安排这事,由年轻的小伙助手跑趟东北去会会这个付忠利。

“啊什么?你见到朝晖了?他是不是被剃了光头?是不是穿那种号衣?他有没有生病?他还好么?”丁询询一叠声问。

呀良好呀。向哥让我带话给你,让你好好带孩子高考,好好上你的班,不要担心他。”常鸣说。

“姆,现在,我也不拿你当外人了。说实话,怎么能不担心呢,我都担心死了。我不但担心他,其实更担心自己。一想到这种日子还要过上十几年,就担心死了。”因为没有孩子在跟前,丁询询终于把满腔的颓丧袒露出来。

“啥?十几年?大姐呀,你直接就是个法盲呀你。”常鸣取笑丁询询。

“我是法盲不假,可是不法盲又怎样?”

“又怎样?不瞒你说大姐,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用不了一个月,你就能把大哥接回家。”这话又把丁询询打进发傻状态。

“不出一个月?你说的当真?”丁询询真的很不能理解。

“鉴于你的脆弱,本律师不反对你继续做最坏的打算。但是作为律师,我不可能随便说话。不然我们忙活这套事为什么?”丁询询似乎为进门时见到的常鸣那一脸春风找到答案,也感觉到了常鸣内心的某种轻松,并意识到这份轻松一定是有出处的。

常鸣又问丁询询认识不认识一个叫付忠利的人,丁询询摇摇头。

“嗨哟,我见过没心没肺的,可没见过像你这样对自己老公大撒把的。倒是有个好处,不会在钱上闹纠纷。”常鸣把丁询询像老朋友那样椰榆一顿之后起身说:“不早了,还有好多事儿。”

来到华灯照耀的二环东路大街上,常鸣突然说:“如果不出意外,下次和你联系的时候,就是出结果的时候。”在霓虹闪烁的夜色下,丁询询看着常鸣的脸,诧异律师也会有如此感怀而生动的表J清,心中对那个“结果”将信将疑。这一次,丁询询开车把常鸣送到二环东路和益寿路拐角间甸柳社区的家门口。

车里,常鸣和丁询询啦家常,说这老房子是公婆留给他们儿子自己老公的。这片建于1997年的住宅小区是武汉市最早的小区之一,是老武汉人的聚居地。常鸣说自己老公从小就是老实本分的武汉孩子,婚后也是啥事都愿意让常鸣去做主。常鸣便把公婆送到南部山区自家买下的别墅里去,那里有青山绿水果树菜园和洁净空气,最宜养老。而自己选择住在这里,既是为了躲避高档小区少不了的攀权炫富之风,也是为了让孩子读完甸柳一小再升甸柳一中。

“这两所学校在武汉市也都是响当当的。”听着常鸣说话,丁询询暗自感‘}既魏东介绍的这个律师在性情上倒和自己有几分相像,聊闲话之间也用心记准了常鸣家的楼号和门牌。

接下来的日子在表面上恢复了常态。

向汀回到学校,按照周惆给出的针对性方案全力进攻文化课。丁询询白天上班,晚上回到家里要么等常鸣的电话,要么和常鸣通电话。半个多月的时间一下就过去了。

这段日子,向汀近乎疯狂地迷上了历史英语和几何。因为爸爸被关押,也因为前不久结束的艺考,向汀一颗心从早到晚笼罩在担忧之中。而历史课里古时候仁人贤士的所作所为,英语课的异国感,以及几何题中化繁为简、复简为繁的游戏,都能产生同一种功能,就是带领向汀离开现实,暂时忘掉那噬人心肺的担忧。

周惆给向汀制定的复习目标是这样的:语文100分(满分150分)、数学h0分(满分150分)、英语80分(满分150分)、文科综合(即政治、历史、地理)拿到150即可(满分300分)。这样,向汀的目标总分可以达到390分的话,即便当真连一张专业合格证都没有,也可以报一所文科的专科学校,从而成功通过高考。

向汀接受了周老师的方案,但是满腹心事却无法向老师倾吐。周惆见向汀自从艺考回来就沉默寡言得厉害,只当是高考压力所致,并未多想,却暗地里叮嘱元明清,上学放学最好跟紧向汀。

倒不是周惆对向汀有多大偏爱。

随着艺考收尾学生陆续回来上课,也曾经历过千里奔袭殊死拼杀的音乐类艺考的周惆,深知在合格证到手之前考生心里要经受何等煎熬。于是便在不动声色中悉心观察,对那些情绪不高的学生全部在私底下做了类似的安排。除了元明清,还安排明月月跟上姚娇,荆楚跟上高山,高雁跟上窦红玉,王锵跟上丛越等等。

其实,周惆真正担心的,是这些心智尚嫩的孩子在这个关键时期因焦燥出现注意力涣散而导致什么意外。

身处关爱之中的向汀,只觉得元明清一天到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真是不胜其烦。终于,这天周五放学后,向汀骑上自行车出了校门就狂奔,没走多远又一头钻进麦当劳,试图甩掉元明清。

谁想刚坐下,元明清就从身后转到眼前,把书包往座位上一墩,转身去了点餐台。不一会,端了一杯咖啡一杯奶茶过来。把奶茶推到向汀跟前,自己嚷着咖啡,说:“说说吧,到底是怎么着了拐y告诉我啥事没有哈。”

听这一问,向汀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开了闸。

元明清一声不吭,等着。

“我家的天塌了行了吧?”向汀低头轻搅奶茶,把爸爸出事的事简单说了。

元明清半天没吭一声。向汀沉不住气,问:“你哑巴了?还是耳背?”

“什么什么呀你?”元明清烦i不己,一时竟也泪光闪闪,说:“你的天塌了,我的地还陷了呢!你爸爸进去了,我妈被车撞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躺在医院里!都好几天了,那个该死的肇事车,撞完了人就窜得连个鬼影也找不见!我都快烦死了!老班怕你出状况还安排我看着你点,我还想一头撞南墙呢!我妈出了车祸,我还有几个学校没考完就赶紧回来了。你说,咱俩这是不是点背到一块去了”

“!?”向汀只惊得张着嘴巴出不了声。

向汀知道元明清的家平日全靠他妈妈打理,如今出了车祸,元明清的日子怎么过?谁来照顾他妈妈?他家日子不宽裕,艺考本是大把花钱的事,现在肇事司机不出现,他妈妈的治疗费怎么办?这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么?想着,眼泪更像断了线的珠子稀里哗啦流个不住。

元明清耐住性子等向汀哭个够。

“出事之后,我是第二次这么哭。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会有第三次了。”向汀一边用纸巾擦擦眼睛,一边硬硬地说着。

“你得发誓,”向汀停下哭泣,正色对元明清说:“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老班。”

元明清也正色说:“我发誓。不对任何人讲,你放心吧。”说完,又担忧起来,问向汀:“可是今后,你和你妈妈怎么办呢?”

“我妈说可能会有巨额赔偿,不过有公司和厂撑着,对家里影响不会太大。我和我妈靠妈妈的工资,生活上学都够。只不过在我人生的关键时刻,爸爸是靠不上了,无忧无虑的小富姐也当不成了。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最担心的是我爸能不能平安无事过了这一关。我亲爹啊。”

向汀边说着,边从书包里掏出钱包,从钱包里掏出五张百元票,朝元明清递过去,嘴里说:“别嫌少哈,姐姐现在不比从前,但也是一份真心。你要是不收,我这辈子和你绝交!”

元明清看看这几张钱,苦笑笑,收了起来。两人再次相约,家中之事仅限两人知道,都不许对别人多嘴。又相约,都要尽上最大努力去复习,不要让家长操心,不要让老班操心。剩下的事,就看命运和造化了,但是绝不能轻易悲观失望。

其实元明清的日子比向汀更不好过,既要冲刺高考,又必须跑医院换父亲回家休整,还得配合交警查找肇事车辆和司机。这种每天心急火燎的日子,把个元明清急得嘴唇生出一圈水泡,水泡又变成干疤,焦在嘴唇上不肯消褪。

又过了几天,学校传达室的窗口处渐渐热闹起来,一到课间就围一圈人,有艺考合格证开始寄到学校。

向汀眼看着同学一个一个收到了合格证,心里愈发急躁,每天坐在那里只做个学习的样子,心思却没办法集中到功课上。一想到自己难道就这样落榜么?那颗心就坪坪狂跳不停,便只能听音乐转移注意力,好不容易等情绪稳定下来重新开始学习,落榜的担忧又冒出来,又是一阵心跳,又要戴上耳机听音乐。

每天上学放学路过学校传达室,就觉得那个窗口放射出强大磁力在吸引自己靠近过去,去找一找那些摆在窗口的信件中有没有寄给向汀的信。每次都几乎走到窗前了,却又害怕失望而逃开。如果有,班里不论谁都会早早拿到教室去,嚷嚷的全班都知道了。

回到家里,心境依旧。深夜,凄厉的猫叫一声接一声,惊了楼上楼下熟睡的狗狗,又引来一片狗吠。就这么一天一天的,向汀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这天傍晚,正当向汀为自己除了内心挣扎又是一无所获而垂头丧气离开学校的时候,却听传达室老师用一叠声的欣喜喊住自己:“向汀!向汀!等你一个下午都不来,快来拿走你的合格证,有两封!祝贺你啊!”

“合格证?真的假的?真是我的?”向汀惊喜得语无伦次,三蹦两跳来到传达室门口,从那老师手中接过两个沉甸甸的信封,一封是武汉音乐学院的,另一封是云南艺术学院的!

“嗽!合格证!合格证!终于来AI姆啊!姆啊!”向汀把信封放到嘴巴上亲着,喊着,一个转身往回跑,一溜烟跑进周惆办公室。

“祝贺祝贺!祝贺你啊向汀!”几位老师同声鼓励,反让向汀不好意思起来,搓着手嘿嘿笑。

“老师们听说你只考一所学校都捏把汗呢。好在该来的还是来了。现在,行了吧,这些天你也郁闷够了吧,下一步该抖擞精神好好复习文化课了吧。”周惆成串的“吧”,让一圈人都笑了。

向汀看看几位为学生忧而忧、为学生乐而乐的老师,心中感动,泪珠就想往外掉,赶快道谢道别,一转身,连蹦带跳跑出去。

元明清还在学校门口立着呢。

元明清己经陆续收到省内省外的四份合格证了。想当初,玩命似的用了不到十天考了八所学校,在杨汊湖考完五所省外的,中午从考场出来直奔车站,赶到武汉出了车站又直奔考场。除了最后一天因为妈妈车祸而发挥失常之外,其余七场考试,元明清感觉应该大满贯才对。

今天中午,元明清接到爸爸电话,说肇事司机承受不了精神压力己向警方自首,警方马上安排那人去医院看望伤者。这个消息让心情沉重的元明清得到一丝安慰。现在,眼看向汀终于没有与唯一的机会失之交臂,很替她高兴,悄悄咧开长满干痴的嘴唇,露出久违的微笑。

两人出了校门,向汀一上路就飘起车来,急着早一分钟把好消息告诉妈妈,好让这段时间身心俱疲的老妈也高兴高兴。身高己经超过一米八零的元明清骑车跟着,不超车,也不说话。

到了该分手的路口,向汀放慢车速,问元明清是回家还是去医院,元明清忧心忡忡说去医院。元明清的妈妈还是一直昏迷。对肇事司机,元明清只希望他先拿出一部分钱来,让爸爸有能力请一个护工。这样,爸爸就能多点休息时间,自己也可以多一点时间复习功课。只要撑过h月上旬高考结束,自己就可以全天照顾妈妈。就为这,才要去医院问个究竟。

“我妈己经这样了,我不想我爸再累出个好歹。”元明清的车子一拐弯,往医院方向去了。

向汀再度飘车,一阵风似的冲进家门。

拿出钥匙,开防盗门锁,推开门往里一看,傻了,立在那里足足有半分钟!

是爸爸!爸爸站在客厅里,笑吟吟看着自己。

向汀用手掐掐自己大腿,哎哟生疼,确定自己没有发昏,没有做梦,没有看错!眼前,站在自己面前散发出一片温暖的,就是二十多天仿佛生离死别一般的爸爸!

眼泪夺眶而出!向汀一步扑上去,紧紧抱住爸爸宽厚的身躯,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