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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市优事忧

发布人: 至臻高考 发布日期:
[摘要]姜晓艺白天黑夜做着同一个梦,梦想自己坐在中央音乐学院的学生琴房里弹琴。在姜晓艺心目中,这是自己成为下一个朗朗的唯一途径。但是姜晓艺的爸爸却不认这个账。

姜晓艺白天黑夜做着同一个梦,梦想自己坐在中央音乐学院的学生琴房里弹琴。在姜晓艺心目中,这是自己成为下一个朗朗的唯一途径。但是姜晓艺的爸爸却不认这个账。

周惆几次电话里问姜晓艺爸爸为什么,电话那头,每次都像复读机似的有浓重的烟台口音说着同一套话:“老师你摆(别)听她的!有涅(那)可能么?朗朗?朗朗他爸干么七(吃)地?姜晓艺她爸干么七(吃)地?还中央?那大门是朝咱家孩子开地吗?抹(没)有数啊!武汉借(这)多学校,还不够她考?还非得中央?”

姜晓艺爸爸是烟台人,妈妈是莱州人。地球人都知道烟莱地区盛产海洋派帅哥美女,姜晓艺的高大漂亮便不足为奇。

姜晓艺出生在烟台海边的一个渔村,出生时爷爷给起的名儿叫姜晓义。四岁时父母带上她离开渔村,先是在烟台市区租房子开小饭馆经营海鲜,生意虽不坏,可夫妻二人不懂餐饮,渔家原生态饭菜终究形不成品牌,打不出高附加值。

离姜家海鲜馆不远处有家琴行,年幼的姜晓义在琴行里迷上了钢琴,因为没有幼儿园可去,每天吃过饭就泡在琴行里玩,日子久了,还真弹出几首小曲。为了生意,也为了孩子,两口子把小馆盘出去,举家来到省城。这样,姜晓义才有机会正式报班学琴。等上了小学识了字,姜晓义便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姜晓艺。

如今父母的海鲜馆在武汉己然家大业大,又开了几家分号,从烟台老家找些亲戚来帮忙打理账目采购这些关键事务。姜晓艺埋头练琴上学,一年到头也等不到几次和父母坐下来说说话的机会。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各种钢琴比赛让自己见识到不同人生的诸多风景,尤其是父母的发家以及对朗朗的痴迷,都让姜晓艺的名利心日渐滋长且愈发强烈。不仅自己求人花钱找名师,而且自从进了一班见到何奇,便二话不说把何奇当作专业课的对手,明里是好朋友,暗里悉心观察何奇的琴,捕捉到某个长处便重点专攻迎头赶上。所以在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虽然顾虑着高考没再出去参加比赛,但琴艺着实有长进。

这些事,姜晓艺的爸爸全无了解。所以姜晓艺的朗朗梦到了爸爸这里,难免就成了“抹(没)有数啊!”姜晓艺从爸爸那里讨不出准主意来,自己那张填了“中央音乐学院钢琴演奏专业”的表格就犹豫着没交。

元明清不交表其实是压根没当回事。

私下里元明清也对向汀说过“老班真是多此一举,也不怕自己累着”之类的话。但向汀却看得清楚,自从专场汇报演出一结束,这家伙下了课就泡在篮球场上,有时候球场上并无旁人,就他自己在那里独自驰骋跟篮板较劲。

最让向汀担心的,是元明清在学习上也表露出不当事的态度。

“下周就考试了,还打球,长得跟球星似的!不如打死算了!”回家路上,向汀对元明清毫不客气。

“好啦好啦,从下周开始保证不打了还不行么?担哪门子心呀。”元明清貌似自知理屈,话锋早折了往日锐气。

“下周!下周你有本事接着打!我要说你半个字,我不姓向!”这要搁以前,元明清会立刻接口说可以呀你跟我姓,但这次没有吭声。毕竟,下周就是高二下学期的文化课期末考试。

向汀没交表格虽然也是觉得没这个必要,但那想法却与元明清大相径庭,不是不当回事,而是太当回事了。

对于考大学上大学,自打师从秦棒子就没有过第二种想法。“以一个在校生的身份走在武音校园里”的愿望,像被烙铁烙在了向汀的内心。

兹事如斯,毋须讨论。

在向汀拿到的表格里,周老师给出的艺考学校名单从北京上海西安四川到武汉曲阜聊城有一长溜儿,专业多是音乐教育或艺术文化管理,唯独没有武汉音乐学院音乐学院音乐学。向汀从头到尾看过几遍,都没找到从此归去的感觉。

也许这愿望太强烈太专一,向汀反而不知该怎么跟周老师开口。毕竟艺考不是儿戏,在报志愿这事上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向汀自己也觉得不靠谱。正值期末考试,向汀想,既然不知该怎么说那就先不说,一切等到考完也不迟。

高二的期末考试和往常一样,先考专业,再跟着全市的统一时间考文化课。陆陆续续考完之后,半个多月过去了。

几天后,阅卷结束。周惆还是把向汀叫来录成绩单。总分出来,向汀眼见自己的名次前跨到第六,紧绷着的心才松开。

再看,榜首处却没有元明清,往下数,竟落到第十去,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拧起来。

“再打篮球啊!天生聪明啊!看一眼就会啊!不是保证过的要待在第一不掉下来么?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马上就是高三,还想不想混了?”当天晚上放学回家,向汀真急了眼,冲着元明清一路臭骂。

考完之后,课业轻松。这两天向汀每天中午不回家,利用这个空闲把学生会的几个委员约到一起,对这一学年的工作和眼下的问题一桩一件梳理一遍。

在学生会忙这忙那的快两年了,在一天一天大大小小的工作中,向汀慢慢领悟到,学生会其实就是校园里一场有方向没终点、有队友没对手的马拉松接力跑。各人脚力虽有强弱,然而一棒一棒传承递接的那种互信互勉、育教并重、德才兼修的校园气氛,才是让向汀无比迷恋的。

艺中“人尖”、学生会主席吕一品自从上了高三就在教导处的安排下把学生会交给了向汀。如今高考己过,吕一品他们高三生己经离校,向汀也走到了给学弟学妹交棒的关口。大中午头边吃饭边开会,就是希望像当初吕一品指导自己那样,让学弟学妹把这棒接得稳妥顺当。

吕一品离校,学生会面临改选。借这次开会,向汀把自己下次改选不希望再担任职务,甚至可以不进学生会的想法告诉了常主任。

“常老师您知道,我可没有吕一品那么厉害,他想考中央美院浙江美院湖北工艺随他挑。我呢,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是未知数。再说学生会里这几个高一新生,热情高,人也很好,我觉得应该早给担子早锻炼。我退出来,对自己对他们,都好。不过常老师,我向毛主席保证,不论最后学校怎么决定,我都保证服从命令。”说完“啪”的脚跟一并,五指并拢举上额头,打了个敬礼。

常主任微微一笑,只说下学期吧,学校会考虑高三生的一些要求。

晚上回家,没有那么多作业,向汀把余出来的时间练琴练歌看秦老师布置的音乐史书。明年的高考如苍天在上,向汀无暇他顾。

眼看就要放假了,这天下午,学校举行颁奖仪式。

考虑到让学生会的高一新干部多些锻炼,这次大会向汀安排三名高一的委员同学在场外维持秩序,自己则少有的站在班级队列中去。

主席台上,陶校长迎着明亮的阳光,站在话筒前大声宣读着获奖同学名单。

忽然,向汀听到校长在喊自己的名字:“向汀,荣获武汉市优秀学生干部和武汉市优秀共青团员光荣称号!”

“什么?市级优秀!”向汀不敢相信,马上扭头寻找周惆,投过去询问和诧异的目光。

周惆只是笑笑,便收了目光转回主席台,认真听着。

不知道是阳光太热还是心情激动,一时间向汀脸上身上都在冒汗,虽然一再从心里对自己说要稳住、要稳住,但接下来校长说些什么还是没听清。

“天哪天哪!这还是那个曾经的差生吗?”一声声自洁塞满心房,一颗心在那里欢快地跳跃。

该颁奖了。向汀得的是本学年全校最高奖,所以第一个上主席台。阳光下,向汀脸上泛着红润,光洁的脑门上沁出一层细密汗珠。从校长手中接过两张奖状和一堆奖品之后鞠躬行礼的那一刻,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要把这两张薄纸珍藏一生!

“这是我吗?这是我吗?这真的还是那个我吗?”手捧奖状和奖品下了主席台归队,心里仍然着魔似的不停地问。

这问,是一个孩子曾经不知为什么把自己弄丢而今又重新找回的欣喜之问。

这问,是一个亮丽生命冲破阴冷角落的自蔑而对阳光和空气的感激之问。

问着问着,脑海里像放电影那样闪过一帧帧画面,这些画面需要闭上眼睛才能看得清楚。

那画面中好像是从前华蕊华老师的家。那家里居然有一整面墙是一幅古代假发老外的画像,巴赫吧?不等细看,画面闪出。

又一幅模糊不清的画从远处推近,一直推到眼前变得巨大而清晰,上面只有四个字,“班级前

向汀知道这是去年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名次目标。

紧跟着又过来一幅。那是一个校园,一座无比宁静漂亮的校园。干净的柏油路上,一个女孩独自走在茂密的树阴下,斑斑驳驳的树影洒落在女孩背上。向汀觉得这女孩非常熟悉,再细想,‘冼然明白过来,那女孩不就是自己么?那校园,不就是妈妈带着自己第一次拜见秦棒子时那个傍晚的山艺么?

奇怪的事出现了。

以往每每想到名次呀考学呀这些破事,就会有千钧重负压上心头,压得自己踯躅不己,而那些目标呀理想呀也还是虚妄无着。

这次却不一样!这次,浑身都是力量,脑子里的计划无比清晰!仿佛那梦寐以求的东西,原是伸手可触。唾手可得!

向汀第一次对自己产生这样的力量感。

“咦,好奇妙的感觉!这究竟是得奖得来的亢奋呢,还是传说中的内心强大?”

放学时,向汀推了自行车从车棚出来,薄薄的暮色正在校园弥漫开来。球场上,向汀见元明清那瘦瘦高高的身影正独自在篮板下一遍又一遍助跑、上篮,“唉!”向汀摇摇头,轻轻叹口气,冲着球场喊:“天都黑了,我先走了!”

元明清转身挥挥手,算是作答。

向汀一路猛蹬,不一会到了家,却见家门锁着。用钥匙开了门,爸妈都不在,一肚子高兴的话只好暂时咽回去,关好门,给爸妈打电话。

爸爸说正在帮朋友处理生意,“告诉妈妈我不回去吃了。”向汀好生奇怪,头回听说人家的生意需要爸爸去处理。

妈妈电话里小声说正在开会,“快散会了,过一会我直接去康康快餐找你。你先点了东西自己吃。哈。”半个小时后,丁询询在银座商城地下的康康快餐找到女儿。

“什么要紧事啊,开会开到现在?”向汀打开自己手机看时间,己经是晚上八点了。

向汀是班里第一个带手机上学的人。但这事一开始被向汀作为机密秘而不宣一年多,只有当时的同位兼好友何奇知道。现如今两年不到,同学中己然手机泛滥,且不乏外观精美功能时髦的高档货,向汀这才把自己这个样式简单功能老套的手机拿在人前。

向朝晖和丁询询为刚上高一的女儿买手机,最主要的还是当时向汀遭到街头暴力让夫妻俩不约而同想到这一点。买个便宜手机让孩子带在身上,只要能打110,120,遇到不测能在第一时间和父母联系上,就成。

“也许今后,那些医生再随便收病人红包就没那么容易了,那些揽工程的没准也不像以前那么好办事了。”丁询询去柜台点了餐,回到座位坐下,这样对女儿说。

“啥意思?”向汀不明白妈妈干嘛要和自己说这些。

“你不是问我开什么要紧的会么?就是这个会。头头们很紧张,传达文件不过是切入主题,主题就是让那些手中有经营权的人抓紧自查,有问题的抓紧自行解决,争取主动。”

“什么事呀,这么紧张?”向汀还是不懂。

“噢,现在是这样,党中央正在整个国家掀起一场风暴,要整治商业贿赂。说起来,这种腐败成风的事是得有人管管,可是怕就怕这么一场风暴刮起来,到时候有仇的报仇,有冤的申冤,监狱里人多得住不下,办事的该送钱还得送钱,没钱开路还是成不了事。唉,现在的人,不论谁站出来说话,不论说了什么,大家只听钱的。”丁询询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刚被灌装了一脑袋文件精神和工作要求,在此时此地与自己一门心思忙艺考的艺术生女儿心中所想其实是完全不搭界,不禁轻轻一笑,从头和女儿说起。

“贿赂?就是为了办事给人送钱或者向人要钱吧?可是,这种事,跟你和我爹,跟我们,有一毛钱关系么?请问妈妈同学?”

“快吃你饭吧。天不早了,吃完咱们回家。”听得妈妈催,向汀埋头对付那份咖Pj鸡船饭。

母女吃过饭从地下一层出来,烁源大街上己是灯火辉煌。向汀成心打算回到家中让父母好好高兴一下,一路上憋着劲和妈妈东拉西扯,只字不提期末考试和获奖的事。

进了院子,向汀远远地见自家窗子仍然漆黑,知道爸爸到现在还没进家。

向汀撇下妈妈,独自个儿蹦蹦跳跳跑在前面,开了门锁,又开了灯,放好书包,换了拖鞋,丁询询才进了家门。

“报告妈妈!颁奖仪式现在开始!棒棒棒—棒—!棒棒棒—棒—!”向汀从书包里拿出奖状,嘴里大声哼着贝多芬第五交响曲那著名的“扼住命运的咽喉”的旋律,一步跳过来,把奖状举在妈妈眼前。

丁询询接过奖状一看,心里涌起一股热潮,“两个市级先进啊汀汀!你好棒!”想也没想,伸手搂过女儿,捧住那张脸就是一阵胡乱亲吻。

等妈妈亲够了,向汀才推开妈妈,说:“还有让你高兴的呢,你猜这次期末,我考第几?”

“才不猜呢,爱第几第几!”丁询询心知女儿能把事搁到现在,己经很是忍得难受了,便佯装不屑,转身进了厨房。

“第六了,我的老妈!离我的目标还有三名。你不觉得你的宝宝很棒么?”果然,向汀不仅绷不住,而且因为是在妈妈面前,终于放肆大胆地得意忘形起来,两只手伸出拇指和小指做“六”的手势,高举过头顶挥舞着,嘴里嚷嚷着。

“真的第六?你不会看错吧?”丁询询知道自己明知故问。

“看错?怎么可能?每次往电脑里录成绩那活老班都是派给我,说是我办事她放心。我每次都是第一个知道名次!怎么可能看错!你要相信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好啦好啦,别欢了。当心兔子欢了握鸟枪。不早了,快去洗手换衣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丁询询此刻的心境,有如走过漫长隧道的出口,在那一刻便有清风习习阳光灿灿芳草萎萎彩蝶翩翩的无限明媚。

这也难怪。

两项市级先进的大奖,意味着有可能在高考时得到10分20分不等的政策性加分。须知,这可是多少家长想尽办法,甚至找“路子”花钱去为孩子“弄来”的照顾分!而班级第六的意义,在于丁询询最为看重也最为担忧的孩子的自信心,终于在这个学校,在这个环境,在她自己的努力中一点一滴恢复起来。反过来说,假如她能如愿进入班级前三,那么高考分数过提档线便确定无疑,有没有这个政策性加分难道还重要么?

“名次的意义不在于一时一事,而在于通过获得名次实现自信。坚信自己有能力,可以一步一步迈向目标,这才是走好人生的铺路基石。那么,一年以后,或进本科,或进专科,甚至高考失利重新复读,这一切,都不过是迈向目标的具体过程。人生失去自信,如同生活失去阳光。”女儿甩掉了畏首畏尾的怯懦感,这才是丁询询内心深处最大的安慰。

在向汀掩了门的房间里,一阵流畅的音阶琶音和练习曲过后,土耳其进行曲磕磕绊绊响起来。听着女儿手下还不成型的乐曲,丁询询想起些什么来,打算推门进去告诉女儿要揣摩莫扎特这种土耳其式的风趣和意韵,别太追求速度,有些双音的落键能听出来不够整齐。

正在房门口犹豫着,向朝晖推开家门进来了。丁询询站在原地没动,用目光迎着丈夫进门。

从夫妻对视的那一眼中,丁询询感觉到哪里不对,便习惯性地跟在向朝晖身后,一边看着他换拖鞋换衣服洗手,一边跟他说闲话。

果然,话没说两句,向朝晖就告诉妻子,王大力出事了!自己其实整个下午和晚上都在大力家里帮着照顾他的老妈来着。

王大力和向朝晖是发小,和丁询询都是中学同学。不过这些年王大力和向朝晖还经常联系,丁询询不怎么掺和,只从向朝晖口中知道他在轻骑集团下属的一个什么公司当个小头目。

“王大力?他能出什么事?”丁询询知道大力从前是个老实孩子,因为不爱说话,当年在班里被人喊作“葫芦王老五”。

“你知道前些时候张家岭让人给捅了吧,大力说不定和这事扯着关系。”

“说不定?你不知道王大力出什么事呀?”轻骑集团原董事长张家岭,在武汉是个吐口唾沫都有响声的人物,几个月前被人在办公室里捅了好几刀的事自然是本地一大新闻。丁询询一紧张,那话不自觉地提高了调门。

“嘘……”,向朝晖把食指放到嘴边,又指指女儿的房门,示意丁询询注意音量,然后才说是大力媳妇给自己打电话,这才赶过去的。

“大力是从单位让警察直接带走的,他媳妇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只听说大力那个公司和捅张家岭的那个人有关系。可怜了大力他老妈,不知道哪个嘴边没有把门的说漏了嘴,老太太当场就休克了。我开车赶过去把王大娘送到医院,这不抢救过来没事了,医生说不用住院,刚给送回家。我身上就带了一千来块钱,都给老太太放下了。”

“还没吃晚饭呀?”丁询询一听,赶紧去厨房打开火,煮面条。

夫妻俩一边弄饭,丁询询一边把向汀的好消息和自己下午参加的会一桩一件告诉了向朝晖。

向朝晖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坐到餐桌前,一边呼呼噜噜吃,一边说:“是呀,反商业贿赂,说不定就让这个老实巴交的大力撞在枪口上。不过,以大力的为人,应该不会有多大事。嗨,大力的事,咱不了解情况,无能为力,帮不上忙,不过王大娘的事我得管,从小吃了人家多少荞菜包子!”

说完停了会,觉得意犹未尽,又补充似的说:“唉,那老太太,太老实,一辈子除了做饭,那点见识比起咱俩的妈,小一半都不到。七老八十的人,这回能挺过去就是好样的。”

丁询询点点头,没吭声,心里惦记着那个被晴天霹雳吓晕过去的老人,担心万一大力真有事,再蹲上几年大牢,这家人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说着话,向朝晖一碗面条吃光了。丁询询起身收拾碗筷,两人又说了一阵女儿明年春天就要艺考的话。正念叨着,向汀从房间里出来,先缠着爸爸把获奖的事炫耀一番,向朝晖虎着脸故作严肃说你考个第一来给我看看。

“我爹就是扫兴,人家考第六,你问人家要第一!你就等着,人家早晚给你考个第一!”向汀佯慎佯怒。

向朝晖心里觉得好笑,依然绷着脸说:“哎不对啊,我又不管‘人家’的事,你让我上哪找‘人家’给我个第一?”

“不理你了,我跟我妈说事。”说着,向汀进了厨房,手里举个小本子,一五一十念着暑假和下学期上专业课的时间表:

周六上午十点,罗老师声乐课

周六下午,秦老师钢琴课,时间现约

周日上午两个课时,秦老师的基础理论和音乐评论课

周日下午,罗老师的视唱练耳课

周五晚上,湖北省妇女儿童活动中心的乐理课

丁询询手里洗着碗筷,耳朵仔细听着女儿的课程安排,说:“这么说,所有的周末时间,再加一个晚上,都得到处跑着去上课?”

“对呀,时间紧呀。明年春节一过就是艺考,成败就在这段时间了。艺考完了才有可能复习文化课。所以妈妈,这第一个事吧,是这段时间你和我爸别催我文化课的事,我艺考不过,文化课再好也是白瞎。第二个事呢,我想周末你加班的时候我自己去上课,你不加班的时候,就开车送我,行不?主要是时间太紧,省一点是一点。还有,就是学费比较多,我又得让家里花钱了。”向汀连说明带央求一口气说了一堆话。

没等丁询询开口,屋里边向朝晖高声接过女儿的话,喊着:“行啊行啊,妈妈加班老爸送,学费问题老爸保证供应。”

丁询询璞叻一笑,向汀转身折回爸爸身边,脚跟一并,又行个军礼,说:“致以崇高的敬意!”

“敬意不敬意是你的事,老爸该办的都得办。这叫天理知道吧闺女。”向汀伸出双手勾住了爸爸脖子,把自己挂在爸爸身上撒娇耍赖。

俗话说家有高三生家长不安生。这说的是孩子一进高三,父母也就开始了从早到晚为孩子打理饮食起居,还得时时赔小心的紧张日子。

然而对于丁询询,这种日子其实早就开始了。一周一周不但要时时小心照料,舒缓女儿艺考和高考双重压力下的精神焦虑,而且还得付出比照料普通高中生多几倍的时间和花费。

还好,对这一切,向朝晖和丁询询早有准备,尤其在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