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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差生诉

发布人: 至臻高考 发布日期:
[摘要]就在爸妈为向汀考学操心搅脑汁的时候,向汀这边,又是另一番天地。每天不管睡多晚,清晨一定早早起床早早到校,上课练琴写作业,操心忙碌学生会的工作,无暇旁顾,也无须旁顾。

回到家,向汀关着房门练琴。

丁询询一边吃晚饭一边把家长会的情况跟丈夫细细道来。

向朝晖听着,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想起前些天在一次饭局上听到的新鲜说法。

这个饭局是向朝晖张罗的。

这些年,向朝晖的低压电器生意越做越大,从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的门头店一口气做到现在,从当初千把块钱的小型变压器、十几块钱的普通配电开关之类的小玩意,发展到与低压配电相关的十几种产品,也有了自己的专营品牌“晖牌电器”,有了自己的工厂和销售公司,专营店和专业经销店也开到其他省份。

前几年,向朝晖看准黄河以北土地沉寂未来必有前景,不顾隔一条黄河来往不便,用地板价买到一块地皮建起变压器生产线。一两年后,晖牌变压器己是畅销产品。如今,“晖牌电器”资产过亿,公司机构遍布各地,员工少说三四千人。有了能力,管闲事帮人忙那就是举手之劳。但是有了钱的向朝晖依然坚守自己从前身为“穷人”时的底线,助弱不恃强,见官不行贿,办事守规矩,无事不瞎混。渐渐的,仗义晖哥的名声也在黄河两岸传开。结果上次区人大换届选举,向朝晖被选进天桥区人大,当了人民代表。

事业如日中天,可向朝晖总觉得公司效率不够高,员工素质不够好,自己对公司未来局面的掌控也心里没底。为了这些隐忧,向朝晖在这个秋季报了北大光华的MBA,开始跑北京听专家讲课,念大部头专业书。

又觉得听课念书远水不解近渴,这才想到张罗饭局,请些有识之士帮着号脉,出招。

饭局前半场,大家都说正事。谈到三株药业高超的营销管理,谈到三联家电细致的人才培养,谈到联想和海尔的发展战略。对这些,向朝晖当然也有所闻,只因行业不同,从没认真往心里去。现在听得如此一谈,才发现那路其实本来就有,只是自己光顾着眼皮底下,没有抬头去找。

于是举杯致谢,说自己获益匪浅。

就这话,引起席间一位退居二线的前市经委领导的感‘}既,说:“这企业呀就像孩子,学好难,学坏太容易了。除去少数国家政策倾斜的行业,在同样的行业同等的规模,竞争起点其实都差不多,就看你的眼光是放在哪里,你的心智是用在哪里。就像孩子刚出生,智商情商根本没有差异,好孩子坏孩子都是后天造成的。”

此话一出,举座称是。

此时,大概因为主人己经表过态,酒也己过三巡,桌上的话题顺势而下转向了孩子。

向朝晖很想听听这帮高人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并且感到即使在这群社会精英的家中,孩子也是一个并不轻松的话题。于是作倾听状。

“这个问题是这样,”高坐主宾席位的前市经委领导见众人都巴巴看着自己,便不负众望地说下去,“只有在我们国家才存在什么差生。我们学校里的差生,其实就是我们自己的应试教育和我们自己的老师亲手制造的。标准只有一个,就是考分。分数不够,孩子的人格都低人一等。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他们不懂么,如今大部分家庭只有一个孩子,毁一个孩子就是毁一个家庭,就是毁一份未来!一个班里才有几个尖子生?难道我们那么大一个国家,未来的建设和发展就只靠尖子生么?基础不良,未来不稳啊!在这个事情上,哪能一味强调国情?适应今天的国情难道必须以国家的明天为代价吗?”

老领导说完,自顾自一仰头把杯中酒倒进喉咙,然后把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惯,带着伤感悲凉似的使劲摇晃脑袋。

向朝晖心头一惊一震。从前只说女儿不爱学习是自己夫妻两人没管好。难道自己这个差生家长当得糊涂?想到这,不由得问:“老师?”

“对呀,难道不是么?你知道吧,所谓的差生,有相当一部分走出国门就是优生。”老领导仿佛言之凿凿。果然,马上就有人出来证实,说老领导的儿子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的毕业生,现己读完硕士,在工作的同时准备考博。

“哥伦比亚大学?好厉害。”向朝晖这番赞叹发自由衷,却更希望老领导能详细说说。这老领导似乎看穿向朝晖的内心,便借着邻座,靠近向朝晖,把儿子的情况大致说了。

原来,这老领导的儿子从小学到高中都在全市最好的学校念书,小学时是“老前三”,人称神童。不料初中开始叛逆,课堂上常甩出怪问题为难老师。老师当然不吃这一套,时不时把他拎到最前面,让他站着听课,并禁止他上课提问。

“这不算最恶劣的。我们的孩子那老师也是J俱着一层。有的学校里,人家那些没有家庭背景的差生,挨揍挨瑞,听些恶言恶语,被轰教室随便玩去,都不在少数。”席间有人补充。

老领导的儿子很快变成“问题少年”,校内校外变着花样闹事,到最后学校没把他送进派出所完全是顾虑到他父亲的地位和声望。但还是派了一名副校长专程去老领导办公室说明情况,委婉地请领导管管儿子。

不消说,当爹的肯定气炸了,但又有什么用呢?神童从初中开始沦为差生,到了高中又坐了三年的差生冷板凳,根本不受待见。

老领导没法,最后征求儿子的意见,问是浪子回头复读呢,还是就此打住不上学了找个工作?没想到儿子要求出国,并保证一次过托福。

“我一听就气。他英语从来都是二十来分,怎么可能一次过托福?”老领导说着,双手一拍,“哎,没想到小兔患子还真就一次过了,分还挺高。这不,答应了的,就得兑现呀。出去的前五年,这小子吃了苦头。别的留学生在国内就成绩不错,像他,去美国补高中去了。难归难,我儿子其实不怕功课难,就怕气儿不顺,也是从小太聪明,好话听得太多。你说,连这样的孩子都能教成差生,难道是别人的问题么?现在的教育,很多问题上他们难辞其咎!”

老领导用筷子愤’IJr!地戳桌子,又愤’IJr!地补充说:“我儿子之所以学师范,就是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顶尖级教师,将来回来当个真正的教书匠。老弟,你不觉得这事很讽刺吗?”

那次饭局让埋头于公司业务的向朝晖触摸到一个现实,那就是孩子的学业等于家庭的作业。孩子学业顺不顺,全看家庭重视程度高不高。

“难怪当初有人下血本给那贾老师送礼。”

说完了家长会正埋头吃饭的丁询询忽听丈夫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禁来了气,压低声部说:“还提当初!当初要不是你死拦着不让去给贾春花送礼,汀汀也不至于让她害到有心理障碍。我连起诉她的心都有!要不是法律横拦着,我弄她个生不如死。”后一句当然是气话。但是起诉之心不仅有,甚至也在悄悄付诸实施中。

女儿中考一结束,丁询询就把平时用于工作的录音笔带在身上。

中考完了,女儿的同学三五成群来家里玩。孩子们心情放松,把对老师的种种不屑拿来肆无忌惮开玩笑,小孩子们又喜欢争相倾诉,只几天功夫,丁询询就收集到不少的证言。

不过,要确定女儿存在心理障碍就得去做鉴定。这事,才真的是丁询询一大顾虑,毕竟不能为了告一个从前的班主任而给自己孩子铐上精神枷锁。好在向汀上高中以后,丁询询眼见自己的宝贝疙瘩一天比一天好,这事才就此搁下。

“过去的事,不说了。你有起诉她的那个时间精力,还不如用来给孩子好好规划规划。”向朝晖就把上次饭局中听到的孩子考学的事一五一十对丁询询讲。

“那个李处长,到最后果真用学校的调剂名额把他儿子录到山大去了,差二十多分呀!你看现在孩子考个学,和咱当年完全南辕北辙。咱们当年哪用父母操丁点心呢!可如今,看这意思,要是咱再不管,汀汀的学业就相当于放羊了。”

向朝晖一番话说完,丁询询点点头,没吭声,心里却宽慰许多。其实,对女儿上学的事管还是不管,夫妻间曾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

那年向汀初二开了学,丁询询听说了学生家长给班主任送礼的事,回到家也和向朝晖商量要不要给向贾春花送几张银座卡。不料向朝晖激烈反对,丁询询责怪向朝晖凭什么不在女儿的事上使劲,向朝晖则说不能送就是不能送。两人为此暴发了婚后唯一一次争吵。

其实,有句话向朝晖即便情急之下也没有说出口来,他不是不想给女儿使劲,只是对那班主任不抱希望,又不可能让汀汀转学,又不可能跟那个认钱不认德的班主任把事挑明了谈开。思前想后,除了管教好自己的孩子,其他的简直无计可施。也是从那时开始,向朝晖对女儿的事,看得多,想得多,说得少。

现在,夫妻俩终于统一了认识,丁询询却说:“其实吧,别看现在管孩子是为了高考,也比初中时好管多了。那个周惆,那么年轻,给人感觉那么亲切,那么把学生当回事。这样的老师我都不能想象怎么好意思去给她塞钱送礼。遇到这样的班主任,总算汀汀好运气。”

说完站起身,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用眼睛瞄着女儿的房门,又说:“现在汀汀比初中时候听话多了。不像那会儿不论什么一说就崩,根本不能拉正事。”

就在爸妈为向汀考学操心搅脑汁的时候,向汀这边,又是另一番天地。每天不管睡多晚,清晨一定早早起床早早到校,上课练琴写作业,操心忙碌学生会的工作,无暇旁顾,也无须旁顾。

    

人说顺心的日子过得快,感觉没几天,校园里路边那排粗壮繁茂的法桐便由青翠转秋黄,又悄悄然落下一地金黄,徒留高大的垂柳强撑隆冬前最后的绿意。第一场冬雪降下时,高中的第一个期末临近了。

向汀全副身心准备期末考试。教导处常主任和班主任周老师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再不给学生干部们安排任何事情。

然而,不安排事不等于不出事。

这天下午下了最后一节课,老师离开教室,向汀照例先去擦黑板。这几个月,放学前擦黑板己经成了向汀的一个习惯,擦完黑板才收拾自己的书包,再打开门锁,挂好,关照一声谁最后离开谁锁好门,才会和何奇一起离开教室回家。

平时向汀去擦黑板,何奇就收拾书包或做点什么事情,等她。

今天刚擦了不到一半,就听身后一声惊呼:“不对呀?我的apple呢?我的apple哪去了?”

听这话,向汀嫂地转过身,刚要问,却见何奇己经站起来四处环顾,扯开嗓门高声喊叫:“谁见我的apple啦?谁见啦?”

班里己经空了些座位。还没走的人听到这么反常的喊叫,大多只抬头看看,或者回一声“没见”,只有高金鑫一个箭步冲过来,问怎么回事。

慌张中,何奇只会反复说:“我的apple没了!我的apple没了!”

元明清和荆楚也站起来往这边走。元明清径直走到向汀跟前,抓过向汀手中的板擦,说:“你去,帮她找找,我来擦。”

荆楚站在何奇和向汀的课桌跟前,问何奇:“再仔细找找,你确定是不见了?”

何奇的这个iPod MP3是美国原产不假,在国内没有同款也不假,但最重要的是这个随身听是何奇爸爸专程从美国回来送她的生日礼物。

原来,何奇家在美国有好多亲戚。这些亲戚里的长辈是当初的国民党军人、官员及其家眷。他们于1948年武汉解放前夕仓促离开,说是先到的青岛,又从青岛上飞机到台湾,后来辗转去了美国定居。这些人里就有何奇的爷爷奶奶。

何奇告诉向汀,那时候爸爸还是婴儿,又因为打仗,这一路上凶吉未卜,何奇的老奶奶摆出拼命的架势不顾一切把这个全家最小的孙儿留在了身边。

“听说,我爸小时候可惨了,就是那种狗患子,没少挨揍,文革时挨斗,离家出走过,流浪过,反正又病又饿的,他总说自己能活下来就是生命的奇迹。”何奇对向汀无话不谈。

国民党的狗患子不可能找到像样的工作,何奇的爸爸在改革开放刚开始就下广东跑生意,没用几年就发大了。有了钱,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容易起来。此时国门正渐渐打开,不久,就有了来自美国的寻亲消息。

本来说的好好的,爸爸去打前站,安顿好就把妈妈和自己接过去。后来不知怎地,去美国的事两边都不提了,再后来父母就分开了,自己跟着妈妈住在国内。

向汀听何奇讲过自己的身世,所以知道这个MP3对于何奇是多么珍贵!

“可是,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这怎么可能呢?”向汀站在旁边急得跺脚,心想别的可以丢,唯独这个东西不能丢,又提醒何奇好好回想,有哪个空档会出娄子。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一顿嚷嚷,何奇眼泪就掉了下来。

向汀拔腿走出教室,往办公室跑去。没一会,周惆跟着向汀回了教室。

何奇一见到老师,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周惆拍拍何奇肩膀劝慰着,又提醒说:“别哭,哭不能解决问题。好好想想,有没有你没带随身听离开教室的时候?”

“有!有!呜呜……”何奇呜咽着使劲点头。

“什么时候?快说啊!”一圈人催着。

何奇接了向汀递来的纸巾擦擦泪,用劲止住哭,抽噎着,说午休时还用它听曲子呢,听着听着犯困,摘下线控趴桌上睡着了,后来快上课了,就和向汀一起去接开水。“对了,从中午到刚才,我就一直没见到这个东西。就是中午!”

“那好。荆楚,你把今天中午没回家的同学记一份名单给我,元明清,你跟我来一下。向汀,你和何奇就赶快回家吧,别走太晚。”说完,周惆转身往教室外面走,元明清快步跟上。

出了门,元明清又从窗外伸进脑袋,喊道:“你俩等等我,一起回家!”

何奇的家住在珞珈山北麓,向汀住在虎泉边上,元明清夹在中间,住在珞珈山下的经十路一带,三人出校门走同一方向。

听元明清喊,向汀赶紧应了,又哄着何奇去洗个脸。洗完脸又等了好一会,直到教室都走空了,元明清才回来。三个人出教室,向汀锁了教室门才跑到车棚去推车。

路上,向汀问元明清:“老班叫你干嘛?”“噢,也没什么事。就是让陪着何奇回家,去给她妈妈解释解释。”这话说的,一听就是藏着掖着玩不实在。向汀没心思跟元明清耍嘴,只当信了他的。武汉地势南高北低,从市中心北部的学校出来,向南一路全都是漫上坡,冬天强劲的北风正助一臂之力。寒风中,三个人埋头骑车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