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臻高考 - 武汉高考文化课培训班_艺术生文化课补习_艺考生文化课培训 咨询电话 - 18627717080
招生范围:
山东
河北
福建
广东
海南
重庆
南京
长沙
武汉
至臻艺考文化课 >> 美术联考 >> 第六章-琴心若蕊

第六章-琴心若蕊

发布人: 至臻高考 发布日期:
[摘要]向汀学琴算是迟到的童子功。七岁上手,到小学毕业也只六年琴龄。

第六章 琴心若蕊

向汀学琴算是迟到的童子功。七岁上手,到小学毕业也只六年琴龄。

与数学不同,这琴虽说起步晚,但是双手基本功却十分扎实,每每成为向汀在琴童中炫耀的小资本,哪怕考过八级九级的也必须不惧。说起这事,身为母亲的丁询询对两个人深怀感激。一个是丁询询自己的儿时玩伴、小学和中学的校友同学、如今的大学教授钱文舒,另一个就是向汀的钢琴启蒙老师、钱文舒的学生华蕊。

在向汀眼中,华蕊华老师是个奇人。当年的一年级小学生向汀开始学琴的时候,华蕊也刚刚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成为钢琴专业的大一新生。

那天,向汀由妈妈带着第一次去华蕊家里上课。在课前的简单交谈中,向汀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姐姐不像老师,但是,当华蕊拉住向汀的手把她从沙发上带到钢琴前面,然后随手弹出一段乐曲片断的时候,向汀立刻觉得自己被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可言喻的美妙感击中了!

这是向汀第一次亲耳听到真实的钢琴乐曲。当时站在琴边,心狂跳不己,不论是乐曲还是老师的手指,皆如精灵舞蹈在款款绽放。那种美妙的感觉,这辈子再也没有遇到过。

从此,钢琴变得感觉非凡。而跟着华蕊学琴。尤其为了可以在布置新作业时听到华老师那如泉鸣如风舞的美妙示奏而把作业弹流利弹饱满,就成为向汀的每日乐事。

而在母亲丁询询的眼中,华蕊的父亲华正茂才是真正的隐形奇人。

其实丁询询所知华家种种均来自于好友钱文舒的叙述。若不是女儿向汀学钢琴,丁询询也无从知道原来华蕊、钱文舒和自己之间还有着某种学艺渊源。

年轻的华正茂是个人物。其时正逢文革,个人崇拜泛滥,画毛主席像的机遇让华正茂在省内声名鹊起。如果不是一场意外,华正茂成为当代肖像画大师级人物只是时间问题。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年伟人肖像画约太多,任务神圣且繁重,昼夜赶工体力不支,就在一幅巨型画像接近完成的时候,华正茂眼前一黑,身子一晃,手里刚刚蘸了黑色颜料的画笔不受控制的落在伟人画像的眉心处!

偏在“观奇”的人中,大约有看过清人丁皋《写真秘诀》的,立时喊了一句:“好你小子反革命啊!胆敢撼山根毁五岳!”

就这个生搬硬套的术语,惹得众人一拥而上拳脚相加把昏厥中的“反革命分子”华正茂打得血肉模糊。多亏新婚不久的华蕊母亲悉心照料,算是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命。一个肖像画天才从此销声匿迹,即便文革结束,华正茂也无意复出,只在家中把精力放在儿子女儿身上。

儿子华旗深得其父享赋传承,只是不理肖像而长于水墨且尤迷黄胃。考进中央美术学院专攻中国画,却因痴迷过度精神失常,休学在家狂画其驴。偏是华正茂奇人奇想,执意把儿子送回马颊河畔的无棣祖籍。无棣本是德州黑驴原产地,老家村子往东北方向走不远便是渤海湾。华旗白天在海风驴群中玩玩画画,夜晚在河水哗哗声中念念英语然后安然睡去,心灵竟得安抚,神智日渐清醒,一年后重返校园完成学业,却不愿受羁任何单位,只肯作个闲云野鹤卖画糊口,无事时抱着英文词典说欲步李本正后尘且反其道而行之把中国驴介绍到西方去。华正茂并不在意,只说饿不死即可言语中颇以梵高而类喻。

女儿华蕊比华旗晚生十年。长在笔墨纸砚中的华蕊对线条颜色不敏感,却对乐曲过耳不忘。

当年因重伤长期抱病,华正茂所在的市文化局下属单位念及他曾经的声名贡献,为他保留了公职和减半的工资,并不要求他去上班。华蕊母亲在一个省级文化单位做资料员,收入也不高。这样的家庭本就风雨瑟缩,添一架钢琴和负担课时费都是能力之外的事。但是华正茂何许人也?当他看到小女儿如此聪慧,便下决心培养成才。

琴是借钱买的,教琴的老师是华正茂年轻时的至交。开始时,这位老友为了让华正茂心安还象征性收点学费,后来感‘}既于小华蕊天资好乐感好品性好,小小年纪每天苦练却不以为苦,那手上功夫一丝不苟,手下曲子也日益饱满丰泽,不觉心中大喜大慰,断不肯再收一分钱,且要义务教导到华蕊考进大学!

再后来,华蕊上了高中渐渐懂事,想停课自学以让含辛茹苦的父母轻松些,却惹得一向和善的父亲动了肝火,摔门而去。华蕊大哭把父亲拽回家。于是琴照样学了下来,只不过华蕊在学琴的同时也开始收琴童小弟子,从此只要华蕊不在学校,那家中琴声必定从一早响到晚上。

这且不算。为了不使天资极好的女儿流于匠气,华正茂请老友开出长长一条专著乐曲名录,命女儿逐次买来阅读聆听。华蕊亦无二话,白天练琴教琴,夜深人静时泡一杯淡茶,用心汲取乐坛巨人文思精华的滋养。

当别人家妙龄女儿逛银座贵和吃必胜客的时候,华蕊却燕子衔泥一般沉在单调枯燥的时日中。几年下来,不但把自己浸淫成了演奏型人才,而且还把早年父兄治病以及买钢琴所欠的债务全部清还,更厉害的是居然把自己将来考研读研的费用也悉数“赚”了出来。

最让丁询询感慨备至的,是华蕊在悉心引导女儿向汀学钢琴的四年中,所收取的课时费不过区区50元,四年来也并没有随行就市水涨船高。

“哦对了,你看我,只顾给你讲故事,你知道华蕊当初那个神仙一般的钢琴老师,是谁吗?”钱文舒突然想到似的,故作神秘。

“我哪知道这个!”丁询询笑道。

“那老师,那华正茂的至友,就是当年咱们中学文艺队的李复伦李老师!”

当年,并不同班的丁询询和钱文舒就是因为同在校文艺队同台排练同台演出结下少年友情。时隔二十来年,丁询询对当年李复伦老师站在舞台上指挥乐队时无比文艺的那个样子,对那个面对学生时特有的学究式的微笑仍然记忆犹新!对当年文革中李复伦老师巧避盘查执着育人的儒者之勇亦是历历在目。想自己不才,辜负了那么多夜幕掩护下的音乐小课和专场排练,而钱文舒他们好几个老同学却跟着李老师一路成长起来,在音乐的布道途中继承衣钵。

听钱文舒讲这些,丁询询心中感‘}既,说:“原来,这里面有一场救赎的传奇,有一份师德传承,更有一堆迷团的迷底。”

“对了,还有你不知道的!你知道李复伦老师现在的情况吗?”

这次,钱文舒不等丁询询惊讶,直接说:“李老师从1977年恢复高考就调到我们学校,现在是我们系主任!华蕊这个小姑娘,直到快毕业才告诉我她是李老师的闭门弟子!如此说来,我和华蕊不仅是师生关系,还有一层师姐妹关系呢!噢,也得算上你。你说,传奇吧?”

这次谈话不久,华蕊果然不负所望,考上中央音乐学院钢琴演奏专业的硕士研究生,离济进京,续写寒门才女的成长故事。

华蕊的离开,给向汀留下一个梦幻般的音乐启蒙和一个渴望回归的音乐梦。

屈指算来,华蕊离开武汉己有五年之久。

“五年,她一定硕士毕业了吧,既然没有音信,说不定考博了。她那么棒,一定要考博的。不过,我有魄老师了,我终于又有钢琴老师了。”从琴房楼出来回校的路上,向汀这样盘算着,脚下安了弹簧似的连蹦带跳,嘴里哼着歌。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后面歌词记不起来,只反来复去唱这两句。唱了几遍觉得好笑,为什么不是张含韵?为什么不是想唱就唱?这老掉牙的革命歌曲都是爸妈在家里高了兴吼的,自己这是怎么啦?

像向汀这种没有生活窘困只有学习压力的孩子,在主动认识自我、主动提升自我方面其实相当晚熟。所以即便此刻这般快乐,向汀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性正在改变,同样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原来是那种有音乐就快乐的人。

“吃了什么好的,这么高兴?”何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对面,拦住她。

“你有好吃的?拿来!”向汀停下,伸手往何奇衣服口袋里瞎掏。才没几天,两个小姑娘己经成了好朋友。

“别瞎掏了,要去上琴课。”

何奇跳着躲开,刚走两步,又回头说:“对了,你快去医务室吧,你们组的几个早都去了。”

“医务室?”

“学校给我们做心理测试,轮到咱班了。你不知道么?快去吧。”说完,何奇冲向汀挥挥手,转身上课去了。

向汀快步回校,朝医务室方向撒腿跑去。

学校为了给学生定制个性化教案,特意请了市里一家权威心理咨询机构来给高一新生做气质类型测试。

“来了来了,向汀来了!”还不到地方,就听有男生扯开嗓门在喊。走近了看,那男生就是刚才和自己一组去上琴课的人。

“王锵!注意分贝。”向汀跑到医务室门口,正好听见周惆老师对那男生说。

进了门,王锵压低声音说:“向汀,刚才在琴房楼喊你,你没听见。魄老师说你练得上瘾就让我们先回来了。你没不高兴吧?”

“没有没有!”见自己如此被当回事,向汀心想岂止是没有不高兴,简直高兴得很呢!

周惆双手扶住向汀肩膀把她推到王锵身后,排上队等着。向汀站在王锵身后,默念几遍王锵的名字。心想要是再记不住就太不仗义啦。

这样想着,心里那没来由的高兴劲又像丰水期的约突泉翻着花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