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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美着

发布人: 至臻高考 发布日期:
[摘要]经过数月恶补,向汀的这个分数和己然摸到班级中上的名次让贾春花当着全班露了怯!

“第三十名,向汀。总分,351分!”

经过数月恶补,向汀的这个分数和己然摸到班级中上的名次让贾春花当着全班露了怯!

“语文94,数学70,英语46,物理……”此时此刻,老师贾春花和学生向汀都有种撞见鬼的感觉。之前,贾春花不止一次在小场合提到向汀时都断言这女生徒有一张漂亮脸蛋,中考不会过1800“看她怎么上这个高中!你们几个,都给我好好学,多考一点分数,就算帮家里忙了。”初三下学期,贾春花常拿这话教训那些中不溜丢不上不下的学生。

然而向汀毕竟是个漂亮姑娘,被好几个男生暗恋着。于是,当贾老师为这个差生的名次错愕窘愣的时候,教室后面竟有人“嗽嗽”地起哄!只是这一切对于向汀不再重要。那天,向汀对贾春花的错愕只有片刻关注,便埋头于《辛丰年音乐笔记》,全不管教室里发生了什么。

中考报名填表时填了妈妈的手机号,分数一出来妈妈的手机就有了短信。这许多天来,向汀一心想着多读几本专业书,就连时常发作的胸闷气喘心悸也都不知所踪。

“就要成为艺术生了。”对于班里的“差生头”向汀而言,走进艺术高中如同走进自我重生。

“假如你决心甩掉厄运,世界在你眼中不再是那个鬼样子。”

“像了解自己那样去了解自己要做的事,否则未来就是迷雾。”

高中第一天,入夜,整整一天处在兴奋中的向汀在书桌前坐下来,翻开日记本,规规矩矩写了上面那两句话。

很多人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开学没几天,向汀发现自己无法抗拒地迷上了这里。

这里有散发着磁性魅力的老师,有春风化雨般的课堂。有可爱的同位。还有小桥流水翠柳花墙。以至于有好几次情不自禁想起《浮士德》里那句要命的台词:“真美啊,请停下来!”

想过之后,出一身冷汗,看自己,人无恙;观四周,美依旧。

这第一美,是这些天竟然连半次“优生”“差生”都没听到。曾几何时,这恶心词多到让人耳膜生茧!

不曾沦为“差生”,断不懂苍天之下共沐阳光会多么心花绚烂。不曾被毁为“差生”,也断不懂再见航标逃离迷海是怎样的一生之幸。

而这一切,都那么自然无痕,全没有生硬、虚假和伪善。这一切的来临只是一个机缘,便转圆得让人无法抗拒。

开学第一周,教材还没到全,课也上得轻松,班主任老师周惆借这个机会变着法儿找着词儿转着圈儿把全班同学表扬了一遍。

谁不愿意听好话呀。可是仔细一听,原来表扬只是切入口,周惆老师以表扬为开篇,对每个同学提出初步的高考规划。

向汀的座位是班里的No。1,这一圈表扬就从向汀开始。“向汀,读书较多,文笔很好,喜欢提问说明你长于思考。钢琴没有考级没关系,高考的专业测试试与考级无关。你要做的,是在接下来的两年多努力提高钢琴进度。学校会给弹钢琴的同学分配专业老师,一对一上小课。”

周惆见向汀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用力点头,才接着说:“你考我们学校,专业课分数很高,98分,名次就不说了。但是老师希望你明白,这个分数只是潜力分,而不是实力分。只有把学校的各门功课学扎实,才能把潜力分变为实力分。三年后,考一个非表演类的音乐专业,再将来,从事一个非表演类的职业,应该是发挥你个性优势的选择。向汀,加油。”

一番话,听得向汀心痒手痒恨不能立刻就把钢琴练到10级!立刻就把声乐练到10级!立刻就把乐理背到10级!又一想,不对,乐理哪有考级一说,反正,加油就对了!

尽管向汀的中考成绩在初中班里“意外”站上第三十名的“高位”,但在这个新班五十个同学中,向汀的入学分数刚好拦腰排在第二十五。

在教室后面墙上也有一块和正面黑板同样大的黑板,周惆老师带着几个学生在这个黑板上辟出一半布置了一个专栏,取名“成长加油站”。

在那“加油站”的专栏宗旨下面,这样写着:

我们的目标:理想的大学

我们的愿望:手拉手向前走

我们的专栏:交流沟通勉励提高

专栏里有几张小贴士和一张全班同学的入学成绩表,向汀从这张表格得知自己的班级名次。这个名次让向汀从兴奋中冷静下来。

课程表上除了语文数学英语历史政治地理物理化学生物这些常规的文化课,还有钢琴乐理声乐视唱练耳形体这些专业课,当然还有体育,全部加在一起,足有十五门课之多。

尤其是专业课,生疏而重要。

“潜力分变实力分,少了哪一门也不成啊。”向汀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又把手里的笔挪到指尖上开始转,刚转了两圈,醒过来似的停下,心说:“嗯,就先从改掉这毛病开始。”

之前好多次在家里写作业转笔被爸爸撞见挨批,每次都敷衍答应,从没想过这事其实挺严重。现在,爸爸不批,自己也要改了。

“没有注意力就没有努力,没有努力,潜力靠什么变实力呢?”

这第二美,是数学课都变得温暖起来。

数学在向汀眼里早己妖魔化。当数学老师赵卫红走进一班的那一刻,准备与妖魔抗争的向汀不由自主拿这位老师与贾春花比较起来。

赵老师看上去四五十岁,微胖圆脸没有修饰,沿耳际向后梳拢的发型竟和记忆中姥姥的发型一模一样!曾听妈妈说过这种很历史的发型是上世纪文革后期女人们的统一发型,武汉人称“白菜帮子头”。衣着方面,这老师也十分历史。上身是一件老式方领平袖的浅灰涤纶上衣,下身穿一条半旧藏青化纤面料的长裤,脚上一双平跟方口皮鞋虽己半旧却擦得乌亮干净。向汀坐前排,能清楚地看到老师双鬓初染秋霜。

也许从前看惯了贾春花的女王气派,也许第一天进校时年轻俊朗的男女老师给人印象太深,最初第一眼看去,向汀有几秒钟怀疑这阿姨和数学有关系么,阿姨是不是走错地方?

“同学们好!祝贺你们通过专业课和文化课两层考试来到我们学校。从今天开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与你们的梦想密切相关,我很高兴在这段路上与你们同行。”带着浓重武汉口音的普通话从带着厚重武汉老街味道的暗哑中传出来,不高不低,不疾不徐。

这声音里,向汀感觉到一种特别熟悉的什么什么,不觉屏住呼吸凝神细听。听着听着开了窍,是从前姥姥说话的嗓音和这很像,只不过姥姥说纯正武汉话,赵老师说正点“济普”。“济普”是武汉人对带本地口音的普通话的自定义。

这个发现让向汀心里着实一动,放下杂念,睁大眼睛,竖起耳朵,集中精力听老师说话。

偏这时赵老师不出声了,低头取一根粉笔,缓缓背过身,在黑板上刷刷写了五个大字:“音乐与数学”,回过头来看看,又转回去,另起一行,刷刷又写下五个大字:“毕达哥拉斯”。

“嚷这字儿!”

“谁和谁呀?”

教室里响起低声议论。

黑板字虽说写得极快,但笔迹匀称字体浑圆,全没有贾春花那般龙飞凤舞的霸道气势。

“音乐?与数学?”乍看之下,向汀惊讶不己,不觉中脱口问出声。自己从小学琴,却从没见过有哪个老师把音乐和数学放在一起讲课的!

“对!音乐与数学。”赵老师把目光投向坐在第一排第一位的这个小女生。

在与老师目光相遇的一刹那,向汀心中有根莫名的弦被轻轻拨动了!

四十七八岁的赵卫红是文革时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就在这个学校教书,二十多年的教师生涯中,送毕业班、接新班是家常便饭。除了接新班需要尽快熟悉学生,带他们尽快进入学习状态之外,对其他的,赵卫红其实少有新鲜感觉。今天,她也完全想象不到,自己毫无二致的正常表现能在一个小女生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在目光相遇的一刹那,习惯性心中惴‘喘的向汀竟再次从那眼神里发现自己原本熟悉的东西!这一次,向汀破天荒没有低下头来躲避,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放胆与数学老师对视。

仅在片刻之间,那个熟悉的东西就让向汀找到了。那是在姥姥奶奶舅母当然还在妈妈眼中常看到的:天然的平和中夹带着天然的慈爱,以及因慈爱而诱人的温暖光辉。

突然间向汀胆大起来,由着性子再问:“那,老师,毕一达一哥一拉斯,这人是谁?”

“问得好!毕达哥拉斯,”赵老师伸手指着黑板上那外国人名,加重了语气,把目光移向整个教室。

“一个古希腊对人类科学文化有重大贡献的人物,一个把数学当作宗教来信仰的人。请同学们注意,宗教是什么,信仰是什么,它是信奉者精神世界的全部。数学在今天不过是一门功课,一门学科。而这位古希腊的数学家、哲学家,当然还是音乐家,毕一达一哥一拉一斯认为,数是世界的本原,是上帝统治宇宙的全部奥秘。”

说完停下来,像是等待学生们的反应。教室里鸦雀无声。   “就是这样一个痴迷于数的人,通过对弦长的数学计算发现了人类历史上最早的音阶,为今天的音乐奠定了伟大的理论基础。”

赵卫红又停下来,目光扫一遍全班,接着说:“史料说,毕达哥拉斯有一天路过一家铁匠铺,听到里面叮叮当当打铁声有高有低有快有慢,觉得好听,就推门进去看个究竟。科学家不同于常人的特质就是他们永远有极端的好奇心。正是好奇心驱使这个人用数学的眼光发现了两个铁锤不同重量的比值与击打出的声音之间的关系,然后穷追不舍,把当时用来定音的单弦琴拿来做实验,在琴弦的不同长度的比值中发现了音律的关系,最终发明出五度相生律。这个五度相生律就是音阶最终得以确定的最早的理论依据。”

“报告老师!”教室后面一个男生的声音打断了赵卫红,“中国的音律不是早在战国就有了么?难道中国音律不是世界上最早的么?”

赵卫红拿起讲台上的学生名册很快看了一下,抬头冲那男生点点头,说:“荆楚,请坐。”等荆楚坐下,才笑笑说:“说实话,老师没想到你们连这个都知道,这个问题让老师对你们很有信心。荆楚说得对。一般认为,中国音律比西方音律早出现大约140年,而老师讲这个例子,只是要告诉同学们,不要把音乐和数学割裂开来。说得直白一点,不要误以为我们不考普通高校就排斥数学。掌握必要的数学基础知识,对学习任何一门艺术都有直接帮助。”

“咦?这话,耳熟呀。”向汀心里一阵琢磨,“想起来了,是贾妈。也不对,贾妈说的是数学为王,别的都不算。”

“我知道,作为艺术生,”忽又听到“艺术生”三个字,向汀赶紧定定神,把正在游走的心神拽回到讲台这里,听赵老师说道:“你们当中大部分同学对数学不感冒,我想借我们第一节数学课强调这件事,而且只强调这一次,那就是,我负责任地告诉各位,文化课和艺术专业课同等重要,所以我要求大家合理分配时间精力。数学方面,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论你是什么基础,能学到九成的就不要用八成半来兑付自己,好不好同学们?”

“好!”教室里的齐声回应让向汀很是意外。

“非常好!我们来做一个约定。你们的目标是考进大学,老师负责提供能够通过艺术类高考的知识,你们负责掌握这些知识。不要求你们满分,因为你们不需要满分,但要求大家能努力到什么程度就努力到什么程度,决不糊弄自己。我们的约定就是:忠诚于自己的目标。好不好?”

“好!”这次,从不跟着起哄的向汀也破天荒扯开喉咙喊了一嗓子。喊完,心胸无比畅快。

数学课也如此温暖,这感觉真得太美了。

向汀还发现,在艺术高中,那些亮丽俊朗的老师都是专业课老师,而文化课老师则是质朴无华的一群。倘若仅以省市区各级荣誉而论,他们都比不上初中时贾春花她们头上的光环一圈套着一圈,但是从见过的几位老师身上却能感到同一种东西,那就是温暖。

还有第三美,是居然可以在学校里弹琴。

正如周惆老师在新生入校第一天所说,课程表上除了普通高中的文化课之外,还有钢琴、声乐、乐理、视唱练耳和形体。学校按不同主项把学生分成两个音乐班,一班以钢琴为主,二班除了少量钢琴还有大提琴小提琴二胡长笛古筝萨克斯小号等,主项声乐的大部分也在二班。

开学第三天就到了周五。学校给高一新生指定的专业老师名单发到班主任手里,恰好班里这天上午第三四两节课是钢琴连课,周惆便在早自习上把自己班的钢琴课小组分好。

五人一组,叫到名字的起立,相互认识一下,同时指定小组长负责预约本组老师,以及召集小组去琴房楼上课。

和向汀一同起立的是黄小鹏、孙美妹、王锵和高金鑫,这个组的钢琴课老师姓魄名萌萌。周惆见向汀的座位离门最近,说是约老师找同学都方便,直接让向汀当了这个小组长。

“你们下了第二节课,要快速处理好个人事务,然后务必赶在上课之前到办公室去见你们各组的钢琴老师。老师会把你们上课的内容、时间和顺序确定下来。这样,同学们就能在最短时间内进入正常学习。”分完组,周老师又这样叮嘱。

第二节是化学课,艺术生们听酸碱盐碳氢链好比外国人听地方戏。

下课铃一响,向汀三两下收拾好书包,离开座位站到门口等着。五个人很快齐了,“我是黄小鹏”,“我是高金鑫”,“我是孙美妹”,“我是王锵”,算上早自习的起立,这是第二次互报姓名,可是向汀还是记不周全。原本还以为能和同位何奇分到一组呢,向汀心里隐隐不快。“我是向汀”,说完,五个人一同往音乐教研室走去。

简单的见面小会,魄萌萌逐个询问五个学生的琴弹到什么程度。这一问才发现原来这组的都是没考过级的,而且中考考专业的曲子在程度上也差不多。先前的不快立时烟消云散。

向汀知道何奇不但过了十级,而且听周老师说,还是班里最棒的两个“钢伴”(即钢琴伴奏)之一。于是乎想,这周老师,细致。

魄萌萌给五个学生排了课,按照课程表,周一有两节钢琴课,就安排王锵和高金鑫两个男生一起上课,周五有三节钢琴课,正好向汀、黄小鹏和孙美妹一起上课。

“没有轮到自己上课的那些钢琴课,你们也要去琴房楼练琴。记住了吗?”

听了这话,向汀愈发开心。从前只知道大学才有琴房,现在才上高中,居然就可以在学校里学琴练琴,这种好事真是做梦都不曾想过。

第一次上琴课,魄老师让五个学生跟着自己往学校外面走。出校门,过马路,向南,进了一条直冲学校大门的狭窄胡同。五个孩子面面相觑,那意思是问:“老师这是带咱去哪呀?”

又走了一会,却在老房子老院子成片的老旧胡同里看见一扇比普通民房门大不少的大门。魄老师径直推门向里走,又往身后看一眼,示意五个学生也进来。

“嚷”后面不知谁惊讶地小声喊。

原来,在这片旧民居深处,还藏着一个学校的南校区。魄老师指着眼前一座四层楼说:“这就是琴房楼。在这一带,这座楼是最大的建筑物了。早就说要扩建大明湖,这一带都要拆,所以学校也不再投钱整修,只维护现状,能保证学生使用就够了。”

向汀四下一看,除了这楼,院子里还有一圈教室样子的平房。魄老师说这个校区主要用来上各种训练课,那些平房是形体舞蹈课的训练厅。所有的琴房都在这楼上,这些琴房里钢琴占了大部分。听老师这么说,向汀忽然想明白一件事:当初考专业,陶校长对妈妈说学校有四十多架钢琴,可是开学这些天也没发现那么多的钢琴都在哪儿呢,原来,都在这里藏着呐。

魄老师的第一节钢琴课没有轮到向汀。向汀就按老师交待的,从管理琴房的老师那里领了钥匙,来到琴房楼的一楼,打开其中一间。

长条形的琴房,面积很小,除了一台立式钢琴,两只凳子,墙角还有一个单人课桌。剩余的空间仅可容下两个人,再来一个就转不开身了。

向汀把书包放在课桌上,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抽了一张擦拭键盘。其实键盘上并没有灰尘,只是自从中考过后,不知为什么,每次弹琴之前都要擦一擦琴键,心里才舒服。

说起来向汀己经三年多没有正经上过琴课。虽说最近经常弹琴,但是没有老师指导,只能从当初停琴课时最后一部分作业里拣着练习曲来弹,这琴练得东一榔头西一棒褪,没有目标,心里也没有底。自从收到艺术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向汀心里就涌动着一个愿望:假如重新遇到一个像华蕊那样的老师,重新开始梦一般的学琴生活,那该多美!

琴的质量一般,但这并不影响心情。几条音阶和琶音,几条手指练习,一两条练习曲,接下来是奏鸣曲,正练得起劲,下课铃响了,只好停下,起身关琴盖,锁琴房,出了琴房楼。

一起来的同学和魄老师早没了人影,向汀只好独自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边走着边想,说不定魄老师就是老天派给自己的另一个华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