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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拯救的机缘

发布人: 至臻高考 发布日期:
[摘要]向汀骑车在上学的路上,高昂起头,贪婪地呼吸着没有尾气没有浮尘没有抽油烟机的油烟味的甘净空气。少有的深刻的愉悦也随之丝丝缕缕流过鼻腔,漫过胸腔,直沁到每一个神经末梢去激活那些缺氧的细胞。不觉中,桑塔露琪娅那游离己久的那不勒斯动人旋律重返心间,向汀忍不住哼出声。

这年4月的某天清晨,大地经过一场夜来疾雨,清新甘净。

向汀骑车在上学的路上,高昂起头,贪婪地呼吸着没有尾气没有浮尘没有抽油烟机的油烟味的甘净空气。少有的深刻的愉悦也随之丝丝缕缕流过鼻腔,漫过胸腔,直沁到每一个神经末梢去激活那些缺氧的细胞。不觉中,桑塔露琪娅那游离己久的那不勒斯动人旋律重返心间,向汀忍不住哼出声。

其实,在这清新甘净深处,是向汀彻夜不眠,挣扎苦思,最后竟拨云见日般找回两年多来仿佛被活埋了一般的心灵之梦。

“原来,梦活着!”这梦,就是音乐。

昨夜,当人们沉入最深的酣睡,向汀躺在床上双目炯炯:如果说小时候学琴是出于对钢琴那王者风范的神往,那么初中这么久与音乐失缘,却是真真切切的失魂之痛。

这痛让向汀悟到,音乐是自己放不下的圣坛。没有音乐,心不知所向;没了方向,又何来安宁。这痛也让向汀终于承认,任何厚此薄彼的妄谈,任何漫不经心的忽略,都是对这圣坛的践踏和襄读。

想到这里,一骨碌爬起来,开灯,找出蒙了薄尘的日记本,用粗笔在一整页上画一个心形,又换了细笔在这个心形里工工整整写道:

“音乐啊音乐,

或许我允许自己无力为你的辉煌加一道光环,因为我自知卑微;

我却不容许自己对你有丝毫不敬和轻慢,因为你是我心灵的家。

请让我追随吧。以这个不眠之夜为证,此生不悔。”

写完回到床上裹着棉被靠在床头,透过厚窗帘的缝隙望着一点一点亮起来的窗外,责备自己没心没肺。握过了人生第一个不眠之夜,清晨时分第一次发现,找到归途的心原来如此踏实!

自从开学第一天迟到,当场被班主任贾春花定义为“全班最后一名”之后,在她亲手打造下,向汀“差生”地位日益巩固。到了初三下学期己然成为全班的“差生头”。

向汀本是父母宠大的邪性孩子,邪劲上来根本不管不顾。偏巧初中这个班有个叫李华的女生,最会搞小动作打小报告。初一开学没几天,当李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去向贾春花状告向汀,说向汀爸爸是大款所以向汀根本不把老师放在眼里的时候,贾春花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就信了这话。尤其又听说向汀喜欢写日记,己经写下十多本日记时,便执意问向汀要了最近的一本“拜读”,果然从中找出大不敬的证据:这个向汀,在日记中竟称老师作“贾妈”!

“现在的孩子.你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话,是贾春花在很多场合谈到向汀时常用的结束语。

而向汀,对贾老师印象最为深刻的,莫过于两件事。一件是这老师奉行“非数学不行论”,她能抓住一切机会反复强调:“数学是人类智慧精华之精华,数学不行,思维能力就不行,其它的不管什么都不行!”另一件是这老师天生一副高频利嗓和一双能剜人胆魄的眼神。

向汀从小玩钢琴,知道音频过高意味着什么。就为这,每到数学课就会不断告诫自己要小l},不要惹事,时刻提防着那尖利声嗓冷不防再拔上几百赫兹。

还有那眼神。每次讲新课,贾妈喜欢中途停下,戳戳黑板插上一句,说:“这个题目差生了解到这里就可以了,下面的内容优生要注意。”

有时还接着说:“差生听不懂没关系,可以睡觉,可以戴耳机听音乐。上课休息好了放学后打扫卫生,给优生腾时间也等于给班级做贡献。但是你要乱腾,不客气,给我出去。”等等。问题在于,她好似妖魔附身,每次说这话,眼睛必定往墙角那边一包斜。这一瞥,就有无形小刀“嫂嫂”朝向汀飞来。而此时,往往向汀嗓子眼儿里正有根看不见的绳极力要拴住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小刀掠过,一颗心立时如水桶坠入井下黑暗,呼吸也窘迫起来。

开始还试图挽回,毕竟自己并不真“差”,但是一来二去,却发现症结不在于哪一门课,也不在于分数,而在于这老师必须对自己这学生冷嘲热讽一番方缓心头莫名之恶!

最让向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初二上学期。向汀为了得到一台心仪己久的松下原装进口CD播放器对父母百般央求,而父母则以数学成绩过及格线为条件许诺下来。当向汀用一个学期把数学从二十几分提高到八十多分时,自己的班主任老师给了自己一个“班级最佳差生进步奖”!

于此,沮丧的心里那脆弱的希望只像华丽丽飘上半空的氢气球,几经疾风冷雨,终于瘪了,再无神气,上学只是握一天算一天。

正所谓机缘可遇不可求。

若不是贾春花安排以向汀为首的一群200分上下的差生包揽教室和楼道卫生区的全部值日,向汀哪能遇到这么一张扭转乾坤的招生简章。连贾春花本人也万没料到,一个处处险象大局既定的阵仗就这样让一张丢在地上的神纸给破了。

全力备考,一定要考进这所学校!

这是昨夜向汀于黑暗中痛下决心找回梦想之后决定的第二件事。日后的一切,也证明这张“废纸”对于这个“差生”不舍为一声迷途归返的嗦亮号角。

次日向汀走进教室,那心气焕然一新。

简章说报名截止于4月23日,4月24日和25日专业水平测试。今天己是22日,而这事,父母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想到这里,冒出一头汗,4月天抓个本子呼呼地扇。扇了几下,有了主意,汗也消了。放下本子,找支笔,在那张招生简章上把想到的计划一一写下来。

“万一名额满了呢?但愿万能的爸爸会有办法。”向汀望着简章,暗自祷告。

下午放学,把卫生值日的事对本周当值小组交待过,便骑车回家。

抢时间练琴!将近三年的荒废,还有视唱练耳和才艺展示,只有三个晚上加一个下午!但是,无论如何都要一搏!

晚上八点多,终于把爸爸盼回来。把事一说,老爸果然十分痛快就应了。其实向汀哪知道,向朝晖和丁询询正为女儿的中考焦头烂额。

以向汀眼下的成绩,重点高中想都别想,二批高中也是一样,纵然托了人情花了大钱弄进去给全年级垫底,三年的冷眼鄙弃也是少不了的。只有三批的几所学校,早早疏通关系,再交上一万八千块择校费,或许还有希望。

此时向朝晖听了女儿的想法和计划,嘴上应着,心里却一片狐疑:这孩子这几年学习总不行,可是看她处理事情,也不像教不会学不好的。

当了三年“差生”家长,女儿的问题在向朝晖心里比一锅放错调料又烧糊的菜还不是滋味。自己商海打拼近二十年,走过弯路,有过挫折,把低压电器业务做遍长江以北,积累起身家千万的产业资本,也练就了内有隐忍淡定,外有果断霸气的商人个性。但是,偏偏事业上练就的能量不能拯救女儿的学业。

但这一次,向朝晖从女儿央求自己的那可怜眼神里,分明看到一股自我拯救的邪火和狠劲。

向朝晖心里一动,说:“汀汀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全靠我们自己!你放心练琴,明早老爸帮你报名。你也不用担心名额满不满,老爸一出手,该有全都有。”

果然,次日向汀就见到了准考证,并得知那准考证上的考号,这次真的是“最后”一名。因为报考者超多.学校22日提前截止报名.同时提前一天开始专业考试。

两天后是星期天,季春时节的朝阳明艳而温润。向汀由父母陪着去考试。

进得校门,从爸爸的车里下来,站在校园广场上环视四周,向汀心里涌出说不清的复杂心思,又记起一个几乎忘干净的小情节。

那天下午捡到那张招生简章拿在手里看,记得有谁也凑过来伸了一头,说声:“鸡窝里飞不出金凤凰,快扔了吧。”当时虽觉得话刺耳,但整个心思都在“艺术高中”四个字上,没在意说话人是谁,这事随即也就抛到脑后。

鸡窝?凤凰窝?可这“窝”,看上去很亲啊!

“汀汀!汀汀到这边来,把准考证交上。”妈妈在叫自己。

一个身穿天蓝色校服的男生正在收准考证,第一眼看到向汀,不觉怔住,站在那里不动了。“给啊!”向汀手举准考证晃晃,那男生才回过神来,晃晃头笑笑,收了。

男生举着一螺准考证,对围在自己周遭的众人说:“请家长和考生在外面等候,点到名的考生自己进去考试。”说罢,就消失了。一个女孩被叫进去考试,向汀找个僻静地儿把应考事项从脑子里再过一遍。

一阵叽叽喳喳小声说话声传来。循声望去,两个女孩正为戴什么颜色的纱巾犯愁。

小声说话的那位身型健壮,脸颊泛着高原红,旁边那个消瘦单薄,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不知哪个学校的校服。消瘦女孩手里托着一红一黄两条鲜艳的尼龙纱巾,两个人为健壮女孩戴红的还是黄的争执起来,健壮女孩眉头拧成疙瘩跺着脚,都快哭了。

正急着,大厅里出来一个天蓝校服女生,站在门口喊:“窦红玉!窦红玉!”健壮女孩一听,“哎!哎!哎!”连忙答应,扔下纱巾和消瘦女孩,几步跑进大厅,考试去了。

感觉没过一会儿,窦红玉又跑出来,不过,这回是真哭了。

窦红玉径直跑到消瘦女孩身边,抽噎着说:“唉真是的嗨,谁想到他考节奏呀,真是的嗨,这回准砸了。”消瘦女孩扶住窦红玉肩膀一边安慰,一边向大厅探头。

“高雁!高雁有没有?”天蓝校服女生又在喊。

“有!有!我就是!”消瘦女孩嘴里应着,把纱巾往窦红玉手里一塞,跑去考试。

时间一点点过去.围在门口的众人走掉小一半。终于,丁询询听到天蓝校服女生在喊“向汀”,正要去喊女儿,一转头,却见女儿己经跟在那女生后面进大厅去了。

向汀今天特意穿了最爱的纯棉超细灯芯绒英式藏蓝色牧羊女背带裙。这裙子用料做工都极考究精致,腰间、背带和长及脚跺的宽大下摆都绣了小碎花,英格兰范儿十足。上身是一件纯棉蕾丝白衬衣,脚上一双黑色翻毛方口绊带皮鞋和雪白的矮腰纯棉薄袜。这一派淑女风在牛仔T恤和校服的人群里本来就惹眼,加上沉静的神态和不疾不徐的步态,简直宛若天人。向汀在众人不掩惊羡的目送下进了大厅。

走到监考老师的一排桌子前站住,先规规矩矩弯腰深鞠一躬说声“老师好!”然后站定了自我介绍。因为离得近,向汀能看见老师们的目光中有关注,有鼓励,有喜欢,有欣赏。

这一看,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开场白几句话不经意间抑扬顿挫起来,内容无非是姓名年龄来自哪个学校有什么爱好什么个性之类。

说完,站在那里听候发落。

“你会什么?”中间一位中年女老师问。

向汀看看四周,有架钢琴,便笑笑说:“弹钢琴吧。”见老师点头,就走到琴跟前,坐下。

先是一组合手四个八度的音阶琶音,再一段巴赫二部创意,最后是克莱德曼《梦中的婚礼》。正弹着,一个中年男老师静悄悄走进来,站到向汀身后看着。

“会唱歌么?”弹罢琴,向汀站回刚才那地方,旁边有人问。

“会一点。”向汀对自己唱歌一向没信心,但毕竟这是考试,不能说不会。

“那就随便唱个什么,自己最熟悉的。”

向汀调整一下站姿,昂首挺胸起来,说:“《在太行山上》,行么?”

“老歌啊?你?《在太行山上》?”刚进来的那中年男老师眉头拧得像个小小的毛巾把子。

向汀点点头。

“好吧,来吧。”中年男老师口中这么说,那神情却是“你随便吧”。

除去幼儿园批发学来的呀呀儿歌,从小听姥姥唱这首老掉牙的抗战歌曲才是向汀的家学音乐启蒙。姥姥年轻时扛过枪但没打过仗,是抗日队伍里一名歌咏队员。数十载岁月悠悠,那么多抗战歌曲历经百般淘洗,能被毫垄姥姥唱完整的己是不多。在向汀记忆中,看姥姥昂首挺胸站在客厅唱这歌,是自己幸福童年的一部分。

此时此刻,向汀只把自己想像成姥姥当年似的年轻女兵,深吸一口气,尽最大力量像姥姥那样缓缓起调,整个人在宽广抒情的“红日照耀在东方,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中沉浮。

一首二声部合唱,向汀只唱主旋律,因为从小就这么唱,所以不觉得不对。

唱罢,没人吭声。向汀有点慌,四下顾盼。

中年男老师发问:“还有不那么大的么?”

“您是说小调一点的?”向汀回问。男老师点头。

“那就《明月几时有》吧。”

“苏轼的水调歌头?”

“嗯。”

见老师点头应允,向汀哼了两声找准调,开始唱。

“这两首歌,太跳了!是不是没学过发声?”歌声一停,中年女老师就抓了向汀“软肋”。

“是,没有正式的跟过老师。”

“没关系,”一个特别年轻的女老师面带笑容指指中年女老师对向汀说:“我们这位刘老师,是武汉市高中里很有名望的声乐老师。”

向汀顺着方向望过去,却见一排座位上七八个监考老师全冲着自己微笑。初中三年饱受贾春花冷眼的向汀乍遇如此和煦,一时傻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幸好身后的中年男老师坐在钢琴前发话:“过来听几条和弦。”

一条CI三和弦,一条CII七和弦。见向汀没什么困难,又来bDI三和弦和b DII七和弦各一条,倒是最后这条,听了三遍,才答对了。

“再来听节奏。”先是一条八小节2/4拍子,向汀闭上眼睛使劲听,然后嘴里“达达达”复述。“再听一遍。”“再一遍。”一条最简单的2/4拍节奏,竟然三遍也没有全部唱对。老师又换一条,3/4拍六小节。这次倒行,一下就对了。

老师站起来,笑得畅快,说:“你真有意思,3/4没有问题,2/4怎么老错一小节呢?”看向汀在那里发窘,便转身看着门外,问:“家长呢,在外面吗?让家长来一下。”

“在!在!”向汀得救似的,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喊:“妈妈进来!”

丁询询正在外面焦急。进来之后,却感到里面轻松愉快得简直不像考场,心里纳闷,就跟女儿并肩站着,等候老师说什么。

等了几秒钟,见监考席上没人出声,只齐齐望着站在钢琴边的中年男老师。丁询询也就望过去,这才看清那老师胸前别着一个长方胸牌,印着“校长陶唐”四个字,便恍然大悟打招呼:“噢,校长好!”

丁询询诧异,又转头看旁人,果然见其他老师也都戴着这样一个胸牌,上面有职务和姓名。

校长点点头算是应了,然后直接对丁询询说:“你孩子很有音乐潜力,我们非常愿意收下她,想听听家长的意见。”

这,也太超人意料了吧!丁询询沉了一下,问:“咱们学校,不知升学率怎样?”

“我们去年的升学率是93%,今年,估计还得高吧。”校长的回答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

“其实,我们除了希望把孩子送进大学,更愿意她能走一条自己喜欢的路。但现在问题是,孩子文化课成绩还不到300分。”丁询询说话的底气不足。

“所以呀,你更得考虑我们的意见。我们并不单看孩子现在的成绩,更看发展潜力。你家孩子如果不往音乐方面培养,说句话您别不爱听,那是害了她了。我们学校专门培养艺术生,针对不同专业不同情况制定教案。比如你家孩子声乐这个弱项,我们会针对她个人提供声乐教学方案。”校长这些话,听得丁询询直发愣。

见丁询询没反应,那位年纪稍长被誉为很有名望的声乐老师又十分恳切地说:“这位家长,你也知道孩子文化课成绩不到300分。这个成绩,就算你们找了关系,交了择校费,进了二中七中八中九中,还不照样得在同学里垫底么?但是你来我们学校,就不一样了。”

“对。”校长接过来说:“作为艺术生,市教委规定咱们学校的录取分数线是280,既然你不到300,过280应该不难,不用托关系,也不用交择校费,孩子上大学的希望可以说比较大,最重要的是她的天赋可以激发出来,这对孩子一生都有益。难道这个道理还不清楚么?”

一席话听得丁询询心跳。这校长,就那点事,全让他看透了。

“那,我们回家考虑考虑,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的态度很明确,这孩子的专业合格证我们是一定要发的。你们考虑好了,孩子的文化课只要过线,我们希望你来我们学校。”校长说着,把脸朝向向汀,伸手拍拍向汀肩膀,鼓励着。

有个男老师说:“这位家长,我们考了三天,只有你家孩子是校长亲自表态录取的。别的孩子考完就走,我们不见家长,更别说校长了。”

老师们你一言我一语,丁询询汗都下来了,赶紧向校长致谢,答应一定认真考虑,告辞出来。

其实所谓考虑,不过情急之下的托词。如此的意外逆转,丁询询需要听到丈夫的意见。而倾向于这个学校的理由还有一个,也是丁询询藏在内心深处的机密,就是希望宝贝女儿在这样一个充满平民气质的学校里,在自己喜爱的音乐氛围中,重新找回几乎丧失殆尽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