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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钱多了就是仇引子

发布人: 至臻高考 发布日期:
[摘要]车开进院,老远就见自家窗子大亮着灯,心里猛的一紧。进了家,果然是向汀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正坐在客厅椅子上默默流泪。

车开进院,老远就见自家窗子大亮着灯,心里猛的一紧。进了家,果然是向汀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正坐在客厅椅子上默默流泪。

丁询询慌了神,忙问:“汀汀这是怎么了?”

向汀不回答,抽噎着反问:“爸爸怎么了?”

丁询询注意到女儿手里檬了满满一把用过的纸巾,便料想这孩子坐在这里哭半天了。正想着告诉她爸爸出差,向汀却抢先说:“别告诉我爸爸出差什么的,别当我是小孩儿就撒谎哄我!你就直接说,爸爸究竟出了什么事吧!”

真是千料万料,没料到女儿单刀直入,丁询询一时语塞。

“妈妈,我们班许小多他爸爸前几天就被警察抓走再也没回来,他家是富豪,同学都说他爸爸黑了人家钱才被抓的。我爸爸不会也因为收黑钱吧于妈妈你倒是说话呀,好歹我也十七岁了。”

听孩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丁询询感觉这事八成瞒不住了。便问:“你怎么就认定爸爸出事了于谁跟你说了?”

“从你下午走了到现在,我给爸爸打了无数电话,他手机关机,他公司座机没人接。你说说看,我爸爸有过这种情况么?而且,你一出去就到现在才回来,我给你打电话,你老占线。你说说看,咱家有过这种情况么?出差,有必要关手机么?”向汀连珠炮般的质问让丁询询没了词,索性不说话,脑子里快速思考着。

“你不说话,更证明是出事了。妈妈你必须告诉我,否则明天我不去杨汊湖,我也不去什么艺考,我要去找我爸爸,直到找到为止。”向汀这话让丁询询差点硬咽出来。

“好吧,告诉你实情。”丁询询一咬牙,心说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听天由命吧。然后将事情择要告诉了女儿。

听完了,向汀出奇地平静。

丁询询那颗心又提到嗓子眼,小自翼翼地问:“汀汀?汀汀?你没事吧?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事啊,你可别吓唬妈妈!”

“妈妈我没事。我只要知道爸爸没有生命危险,知道爸爸不是收黑钱的那种人,我就没事了。妈妈咱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该怎么办呢?我是去考学呢,还是和你一道去跑爸爸的事,好让他早点出来呢?”丁询询又不曾料到女儿的声音语调无比正常,眼眶又开始发热。

“汀汀你听好,”丁询询心想既然摊了牌,索性把要说的话一次说完,孩子的成长终究不会一帆风顺,遭点事也未必不好。便以少有的严肃态度对女儿说:“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指望爸爸宠着护着,有钱,有好东西,有舒服日子,出点事还有人托着。你要学会一切事情指望自己,包括这次考学以及你今后的求学工作等等等等,都要不指望父母,要做好一切事情靠自己的心理准备。因为,我们不能确定爸爸下一步会怎样,万一那场火灾真的和你爸爸有直接关系,那么咱们家将面临困境。”

听妈妈这样说,向汀一声不吭,一脸沉思。

丁询询接着说:“你问我今后你怎么办,汀汀你听好,妈妈现在对你提三个要求,第一你要保持正常的情绪和正常的学习生活状态,总之,要一切如常。第二你要按照我们己经规划好的道路正常推进,理想的结果是考取武音。如果武音考不上,我们就上一所专科。第三这件事要高度保密,包括对你的同学我的同事和咱们家里人,尤其是爷爷奶奶,只告诉他们爸爸出差。这事一天没结果我们就一天不告诉他们实情,记住没?前两个要求放在平时也许不算事。但是正因为我们己经处在非常时期,所以需要咱俩必须拿出最大的意志力。明白了么?”

向汀点头,说:“应该明白了。不就是该上课上课,该练琴练琴,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么?”

“是这样。”丁询询了解自己娇生惯养的宝贝女儿,能克制住眼泪己是不易,便又问道:“你干嘛把家里灯全打开呀?”

这话还真戳到痛处,向汀马上大声说:“我害怕呀!越想越怕,只好把灯全都打开,然后给你们打电话,然后都打不通,然后就坐在这里哭。”说着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又涌出来。

丁询询忽然觉得心脏一阵刺痛,不由得微微弯下腰咽了一口唾沫,顺势把女儿搂在怀里。

也许是年幼时被妈妈抱在怀中的那种安逸舒心如今依然铭记在十七岁女孩的身躯里,也许那被学业前途重压下的青春热血在家庭遇到危难之际一瞬间觉醒,总之,向汀被妈妈这样一抱,混乱的心情平复下来,意志和意识重又回来。

向汀赖在妈妈身上,说:“明天妈妈先去看守所,我在家等你,然后咱们去杨汊湖。你放心,我能顶住。”丁询询听着,心中又泛起一阵酸楚。

向汀却推开妈妈,嘴里嘟嚷着说还得接着背书,把今天的计划背完了再睡,便进了自己的屋。

客厅安静下来,丁询询这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饭,却不觉饿!

不管饿不饿,都要吃!进了厨房,胡乱填了几口。胃里有了食物,疲乏开始袭来。又强打精神为丈夫收拾换洗衣物,再打点一遍为女儿出门考试准备的行李,上床躺下的时候,己是凌晨两点。

虽然筋疲力尽,却无法入睡。

向朝晖究竟与火灾有没有关系?假如向朝晖真的如那白面书生脸检察官所说弄不好得判上十年二十年的话,自己有能力独撑这个家么耻匕时此刻,丁询询深感自己就是那百无一用的傻书生,又后悔这些年不该对向朝晖公司的事务不闻不问,以至于大难临头却不知祸从何起。

向汀比妈妈早熄灯上床,也是瞪着大眼睛望着窗外沉沉黑夜,任凭眼泪像雨后小溪不住地流淌。在向汀心里,纠缠着类似电视剧的种种情节。

爸爸会不会被人谋害?要真那样,妈妈可以去报警啊。那么,什么人会对爸爸这种好人堆里的好人生出仇恨呢?对,一定是竞争对手!唉,我将来,坚决不当什么商人。姥姥从前就常说,钱多了就是仇引子。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什么叫“仇引子”,今天算是亲眼见到了。

想起姥姥,又想到小时候的幸福时光。眼泪终于流够了,睡意也跑得无影无踪。看看妈妈房间黑着灯,索性打开床头灯,披衣拥被坐起来,拿过音乐理论,一段一段背起来。

窗外喜鹊喳喳的叫声让丁询询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想到自己居然睡去,心里先有了一丝慰藉。

“要开一天的车呢,彻夜不眠就太可怕了。”

看看时钟,六点整,起床。心里涌起诧异,喜鹊}I}门?仅仅这么一想,立刻撇着嘴角冷笑,笑自己的大脑简直就是弱智仆人在愚弄主人。

却说向朝晖这边,昨夜在踏进看守所大门之前并没把自己刑拘这事看得多严重。一来厂里的产品都有出厂登记,质量方面是可追溯的,这么多年从没出过差错;二来各个大区和渠道销售从来都是自己亲自掌握,停止向东三省供货己经长达两年之久,难道是两年前的产品引发了火灾?要是问题真出在质量上,这火灾应该在两年前就发生了,怎么会等到今天?

行贿?根本就是个错误逻辑,又不供货跟谁行贿!但是,那两个检察官若没有证据难道他跑到济南来玩的?

其实当时在检察院,向朝晖之所以在没搞清楚事由的情况下就先扛下来,是因为那年轻检察官的一句问话,他问:“丁衡是你什么人?”

“大舅哥。”在脱口回答的那一刻,向朝晖并没有多想自己那位在临沂师范当教授的大舅哥怎会被检察官问到。话出了口,才反应过来检察官不会闲着没事瞎打听。这一想,向朝晖那根儿半松半紧的神经才增的绷紧起来。

经过这些年打拼,向朝晖的公司资产确实身家过亿。事业虽蒸蒸日上,但是公司财务与自家收入从来钱账两清,向朝晖想不明白连妻子丁询询都懒得过问的事,什么时候和孩子舅舅扯上干系于便决定不管怎样,万事先自己扛下来再说。

一个就这样失去自由的人就这样进了看守所大门。

先得把身上所有的坚硬物品留下且不说,脚上一双才穿了几天的名牌皮鞋也被换成布底布面的“劳改鞋”。进门往里走,令人费解地要越过不知几道大铁门,每过一道,身后便“眶”地响起沉重的一声。就这样在“眶、眶、眶”的惯门声中,直到进了监房,站在一群身穿号服目光怪异的犯人当中,向朝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下午之前那个自己,自己己经变身为一个与外界断绝联系的“犯罪嫌疑人”。

时己入夜。监室里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对身边人说了句什么,立刻就有人七手八脚在大通铺最末尾的角落里挪出一尺来宽的空地儿,有人冲向朝晖说:“哎,这是你的。”铺好被褥,和衣躺下,冰冷坚硬的大通铺上此起彼伏的黔声分分秒秒作着关于囚徒的种种提示。

黑暗中,向朝晖眉头紧锁,双目圆睁,脑子里开始搜索这些年公司可能出现的差错。搜索无果,又想到今后一切都是未知,能确定的事只有两件,一件是自己一夜之间被关进高墙,不论询询和汀汀还是自己和公司,都凶多吉少。另一件,就是不管怎样都不能死在这个鬼地方,只有好好活着才能百凶之中讨一吉,别到了最后变成亡命赌徒,还没搞清错在哪就把本钱丢尽了。

至于那些货究竟怎么到的东北,又怎么引起火灾,又有谁在行贿谁在受贿,这一切,只有天知道。自己只能听天由命,等老天来告诉自己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还有平日只肯待在阳春白雪里的妻子,还有就要艺考的女儿,这娘俩这次能扛住么?

想到家人,向朝晖开始后悔。后悔当时在检察院没好好想想就承认公司的管理存在问题,承认自己这些年不经常下车间实地查巡。问题是,哪家公司敢说自己没有问题?越是有名气的公司越要养一大批售后客服,那不就是给问题产品做殿后的么?只有骗子才会拍胸脯打保票,这个道理难道他们检察院不懂?不过话说回来,检察院是干什么吃的?人家能把道理当证据么?

把所有能想到的想了一圈之后,向朝晖决定不想那么多了。既然活下去最重要,就该好好睡一会。看守所可不是酒店,明天一早说不定就有一场恶斗等着自己。向朝晖侧侧头,见破晓的微光中身边这一排无比陌生的睡姿己经若隐若现,便轻叹口气,闭了眼睛。

不知多久,才觉得有点睡意,起床哨响了。

刚刚还在酣睡的一排人,演戏一般刷地一下全体起身,眨眼间大通铺上的被褥整整齐齐靠在墙边,把新来的向朝晖和他的床铺晾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朝晖有样学样加紧动作,同时用余光小l},观察。果不其然,一个小个子中年人阴沉着脸朝这边走过来,伸手在向朝晖脑袋上给了一巴掌,喝道:“找死啊你!快点!”

那一巴掌雷声大雨点小并不多疼。向朝晖自知孤单不可轻举妄动,只是默默地加快了动作。

洗漱完毕,吃过班房生活的第一顿早餐,忽听有人喊:“报告指导员!”

向朝晖循声望去,铁栏杆门那儿站着一个警察,手拎一个塑料袋,没理那喊报告的人,却看着室内喊道:“向朝晖!”

向朝晖赶紧起身。那警察说:“你就是向朝晖l这是你家里送来的东西,这么早。”

边说边把东西递进来,又指着向朝晖对众犯人说:“你们听好啊,向朝晖,区人大代表,企业家,经济学硕士。案子正在侦察,你们不能胡来。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一屋子人齐声回答。

真是一句话两重天!向朝晖环顾四周,果然众人眼神大不相同。

“有人搬救兵了?”向朝晖像溺水的人一把够到竹杆,心头登时一热!想磕头拜谢却不知该拜何人。

再看那包东西,都是自己平日穿旧的衣服,却熨得平平整整,一如丁询询的日常风格。这个小小细节又让向朝晖心里热辣起来,感觉丁询询似乎要用这堆平整的旧衣服告诉自己什么。

“还有钱,总共五千,你数数。”指导员又冲着向朝晖说。

向朝晖接过钱,指导员又说话了,“还真舍得,案子还在查,一来就送五千。”

向朝晖很快数了钱,一抬头发现一屋子人盯着自己,之前的冷眼和敌意仿佛被钱激发了化学反应,分解化合成了渴望和贪婪,阴鹜写在几张脸上。向朝晖心中又一哆嗦,猜想自己在这鬼地方有了改变境况的可能,不出意外的话,也许不会有人再借故找碴修理自己了。想着,悲凉又涌上心头,赶紧装作放东西,离开了门口。

丁询询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快速行动确实是向朝晖没有想到的。

今天早上,为了抢在早高峰之前赶到看守所,丁询询不到七点就开车赶路。

头天晚上只听那年长的检察官说看守所在仲宫一带。丁询询想,去仲宫,沿着英雄山路往南部山区走总没错,便加大油门把时速提到140公里。进了山区,才想到打114查看守所电话。

值班电话一打就通了。

记不清从前什么时候听什么人说过,管犯人的警察活像有组织、穿警服的土匪,很凶很蛮横。有了这个印象,电话一通,丁询询那不争气的心脏又突突地跳。

不料电话里的人又和气又耐心,告诉丁询询要注意哪个路标,要注意哪个路口,还说那路口很小容易错过。又问丁询询的具体位置,一说才知道果然己经错过了。赶紧调头回来,在电话的遥控下,终于拐进一条荒僻的乡间窄路。

山村冬天的荒凉让这个叫做看守所的建筑群愈显气派。大门有警卫站岗,给里边人送东西的家属只能把东西送到大门旁的值班室。

丁询询站在门外往值班室里扫了一眼,就感到这地方虽小,却很不太平。一组值班台把屋子隔成内外两块,台子里面,狭窄的空地站了四五个警察,有低头看报表的,有小声交谈的,好像交接班的样子。

台子外面,挤满了衣裳头脸脏旧兮兮等着送东西的人。有人在抹泪抽泣,有人愁容满面一声接一声重重叹息,还有人低声骂人满口脏话。在这样的人群里,白领气质的丁询询煞是扎眼,一走进来,屋里一时竟安静下来。

这一静,却把丁询询吓着了。‘喘惴的低了头往里走,心说这地方有警察,谁能把我怎么着,径直把东西放在了值班台上。

值班警察五十来岁,一说话就听出来是刚才电话里那个又和气又耐心的人,验过了拘留证,又一一检查了衣物,在表格上做了登记,告诉丁询询可以走了。

丁询询虽然心急,但站着没动。那警察说:“你可以走了,反正你是见不到人的。”

“哦,我想问问,我丈夫,他,还好吧?”丁询询呐呐的,词不达意。

“噢,你要问案子,就得等结果。你要问人,我给你说,没事,你尽管放心。”

丁询询心想这话说的,等于没说,可又不知道还能问出什么来,只好说声“谢谢”转身离开。

双脚刚刚在屋外台阶上站稳,冷不丁一群男女呼啦啦朝自己这边冲将过来,还有彪悍女人声嘶力竭地喊:“就是她!那边那个!揍死她!”

起初丁询询以为这是冲自己来的,吓得立时呆立,身体就瑟瑟抖起来,却见这拨人越过自己冲到值班室窗子跟面,拖住一个年轻女人又朝自己这边扭打回来。

彪悍女人抡拳叫骂:“臭不要脸的骚狐狸精!我撕了你个臭不要脸的骚狐狸精!我弄死你我!”

一顿混乱拳脚落在年轻女人身上。年轻女人寡不敌众抱住脑袋低头弯腰夺路逃命,几次都把丁询询撞得踉踉跄跄差点摔倒。

有警察跑来干预,丁询询这才抽身逃回车里,心脏咚咚咚跳得像打鼓,手哆嗦着打了火,又哆嗦着打方向调头,踩油门,逃开。

车子重新上了宁静的山村小路,丁询询喘着气平复着受了惊吓的神经,又想起刚才值班室台子上那一包一包又脏又旧的衣物,担心自己的那些干净衣服能不能如数送到向朝晖手上。

赶到家也才九点来钟,丁询询招呼女儿把行李书本装进后备箱,直奔杨汊湖。

路上,为了抵御夜不能寐的困倦,丁询询不时拿起泡了浓咖啡的杯子呷上一口,把车速控制在100公里时速上。向汀坐在妈妈旁边系了安全带低头看书,车上了济青高速没几分钟就仰头睡去。正午时分,杨汊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