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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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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向汀喜欢上英语课这事,也够邪门的。

向汀喜欢上英语课这事,也够邪门的。

上学期,向汀拿过簇新的第一册英语书一翻,就知道自己肯定跟不上课,生怕高中伊始又会遭到初中被贾妈蔑视的困境,心说真再有这么三年,自己指定要英年早逝了。于是乎打定主意,上英语,能不抬头就不抬头,省得被老师叫起来丢人现眼。谁知怕什么来什么。这位崔老师上第一节英语课一走上讲台,就好像早有预谋似的,偏要拿向汀来开这个头。

"No。1同学 ?”

当时向汀只顾低着头心里发虚,压根没想到老师这是在叫自己呢。

“向汀同学!”

闻声猛然抬头。

“哦?吓着你了?老师可没这个打算。不过,上课么,集中精力总是必要的。”大概是看到向汀脸上的惊恐,崔晨汐爽朗的笑里也带着意外感。

见向汀轻轻点头应了,才接着说下去:“看你的班号座号,我们用英语说。”

此时,向汀的惊恐伴随着老师的话一路换成惊奇,崔晨汐也带笑点头,语气很放松,说:"Classone。 Grade one。 Row onesSo,No。1?

"Yeah!No。1 ! No。1 !”不觉中,惊恐消失殆尽,跟上老师附和着。

崔晨汐是个十五岁女孩的母亲,偏偏这个英语老师的女儿不喜欢英语,却偏爱地理和语文。

据说崔晨汐这个读初三的女儿背地图上瘾,能把世界地图中国地图北京地图湖北地图甚至英文版的美国地图统统背下来,最喜欢看的书是地图册,连家里卫生间都放着地图册。

据说这个女孩每逢考试,地理最不用复习却常得满分,英语即便叫母亲拎着耳朵查漏补缺也只考个中游,语文最以基本知识见长,丢分的一定是作文。

也许因为是艺术学校的英语老师,每天面对一大群由着性子弹琴唱歌跳舞朗诵和绘画的孩子,所以这崔老师对英语不好的学生从来不用过激语言,更没有讽刺挖苦呵斥以及鄙视。

每每有学生需要鼓励,崔老师便把女儿搬出来说事,告诉学生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想学好英语首先相信英语是自己的伙伴,“有英语,生活多姿。有英语,朗班多彩。”崔晨汐甚至还专门创作了口号。

英语不好的向汀,喜欢英语课就是因为喜欢崔老师的声音里那母性光辉。后来在学生会又被吕一品刺激了一下,从此悄悄攻读新概念,到了期末总算摆脱了“零基础”。等期末考试出来成绩,向汀才觉得自己有点胆肥,上英语课才慢慢的不怎么低头了。这时候才发现,崔老师不仅声音慈爱,眼神更是慈爱得让人难以抗拒。

这学期一开学,年级组织英语演讲比赛,向汀想都没想就报了名。

而且,想到报名的同时就想到了演讲内容。

“就从欧•亨利《麦琪的礼物》开篇,主题就是爱,有爱就有力量,有爱就有未来。题目呢,就叫《爱的光辉》。嘿,齐活!”从构思主题到想出标题,连一分钟都没用上。

晚上回到家,先用中文打草稿,又试着自己翻译,再拿到学校找崔老师讨教。崔老师二话没说,当场在办公室就一字一句地给改好了。

结果,在比赛现场,前不久还英语零基础的向汀居然从学习委员丛越,英语课代表高山,还有何奇元明清王锵等一干高人堆里“意外”胜出,得了一等奖,在班里爆了冷门。

对这次比赛,周惆和崔晨汐都很高兴,因为除了向汀这匹“黑马”,其他参赛同学也不弱。

向汀还是没心思高兴,那段日子,正因为赵萍薇事件被同学鄙视而沮丧着。

开始还在心底抱着一线希望,期待着拿了奖或许能对自己和何奇的关系有所影响,不想何奇根本拿这事当没有,每天依旧一脸不屑擦肩而过。向汀心中失望,爆冷门的荣耀很快让武汉春天的大风吹进大明湖,烟消云散。

没过几天,又出了邪门的事。

自从上高中,向汀在声乐课上就没怎么找到感觉。教一班声乐的不是当初考专业时见过的很有名望的刘老师,而是一个三十岁不到,姓罗名喧的烟台帅哥。此人生得周正,一表人才。一米八零的身条修长挺拔,阔脑门圆下巴,两道剑眉乌黑浓密,一双杏眼清澈透亮,加上略凸的颧骨,女人一般的薄唇和海边人特有的红白面色组成了清逸俊朗的容貌,是典型的胶东半岛式美男。

这帅哥在学生中颇流传着些故事。

罗喧上大学时是师范学院音乐系的著名男高音。本来有希望走专业路线,可当初不知怎地就是解决不了口音问题,越重要的演出越是要露出烟台腔。出道受阻,苦恼数年,抱着师范生不当老师天理不容的道德借口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自信豪情收了心,进了艺术高中。

进艺中当老师没多久,罗喧就和年近半百的语文老师凌筱成了忘掉交,天天下班后泡在语文教研室。时间一长就有好事学生逮着机会显摆自己,“凌罗忘年”的故事流传得很琼瑶,直到某届某女生挺身而出,宣称要“保卫自己和喧喧的神圣爱情”,这个故事才在那一瞬间换了版本。

后来那女生毕业离校从此不见踪影,据说没考上大学,“师生恋”版本替换之后又成了一桩有头无尾的悬案。

向汀因为初中时被贾春花留下了心理阴影,对很有“故事”的老师一概抵触,进校快一年了,根本没有好好上过声乐课。班主任周惆也为声乐课的事和向汀谈过几次。对老班的苦口婆心向汀既不反驳也不辩解,过后该不当事还不当事,甚至抱着英语课本去声乐教室上课。

倒是罗喧,站在专业教师的角度,从一开始就对向汀比较留心。罗喧认为这孩子外形很适合舞台,声音条件宽厚淳甜,个性气质又敦和内敛,最适合民歌类的艺术歌曲。不训练不培养,任由她跟着排行榜唱流行,就怕给白瞎了。另外罗喧觉得这孩子让人费解,一个能当学生会副主席的高一新生,一个漂亮女孩儿,怎么就不好好上声乐课呢?不上声乐课你考什么音乐班啊?这种事在罗喧送过的几届毕业生里都没有过。

第二学期开学之后,各班都在为本年级首次专场汇报演出做准备。

一班是音乐班,各种形式的演唱当然是最重要的艺术实践,也是周惆个人教师生涯中的专场首秀。身为班主任,周惆倾尽全力进行准备。

按照周惆亲自编排的各节目单,向汀要参加三个演唱,一个是全班都上的大合唱,另两个是女声合唱和女声小合唱。

大合唱有八个曲目,《十送红军》、《在太行山上》、《游击队歌》和《红梅赞》是开场歌,《渔阳覃鼓动地来》、《四渡赤水出奇兵》、《长江之歌》和《欢乐颂》是最后的压轴曲。

女声合唱选了无伴奏《半个月亮爬上来》、《山在虚无缥缈间》以及著名的十六世纪尼德兰作曲家拉索的《回声》,也是全班女生都上。

女声小合唱只有七个人,唱四首歌,山西民歌《灯碗碗开花在窗台》、那不勒斯民歌《桑塔•露琪亚》、湖北民歌《沂蒙山小调》和李叔同版的《送别》。

开学没几天,周惆把一沓节目单和训练时间表交给荆楚,让他回班发下去。向汀拿到节目名单看了一眼,就惊得伸长脖子像个感叹号。

叹回声》?我晕!就这屋这批人?还有我?还女小合?谁告诉老班向汀能唱无伴奏的?她不怕丢人我还怕现眼呢!”向汀小声嘀咕着,决定一下课就去找老班问个究竟。

周惆此时正千头万绪地四处奔忙,要赶十五首歌曲的合唱总谱,写完还要印制出来,要预订服装,要组织外援乐队,怎么可能坐在办公室等向汀来问什么女小合?其实向汀不知道,自己被选进女声小合唱,那是周惆听了罗喧的建议。

上学期期末考声乐,罗喧当场要求每个学生清唱一首自己最拿手的歌。向汀一听犯了难,心里埋怨这老师果然有问题,为什么不早点布置,一开考就现来现的,哪有什么拿手的歌?

考试顺序按学号进行,向汀硬着头皮为全班开场子。走上小舞台的那一瞬间,向汀心一横,“不是还有水调歌头么,总不能酸酸甜甜就是我吧。”就把入学考试的那首歌又唱一遍。

向汀一开口,罗喧就听出来这次和半年前考学那次己经大不相同。心想这个学生别看上课漫不经心,自己教了一个学期的那些吐字发声、表情口型以及各种气息训练,她分明是按要求练过,否则不会有如此变化。

罗喧带着欣慰给打了93分,又当场宣布说这个分数只代表进步分,不代表水平分,“希望向汀下次考声乐拿一个实实在在的实力分。”

那个时候,罗喧就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这个孩子学好唱歌。开学后,罗喧找到周惆,说了声乐考试时向汀表现的潜质,并希望借这次专场演出让这个学生喜欢上唱歌。

“潜质!我们当老师的不就是要激发学生潜质么?”罗喧好像怕周惆不买帐。

“没问题,这事我会考虑。不过据我所知,向汀并不是不喜欢唱歌,而是不喜欢上声乐课,什么原因我也没弄清。”

一班唱歌不错的女生为数不少。女声小合唱只安排七个人,如果不是罗喧,确实转着圈挑都挑不到向汀头上,难怪连向汀自己都要惊倒。

节目和演员排定了,对这些歌的难度了如指掌的周惆,连熬几夜把总谱写完,抓紧复印,分发到学生手上。从学生拿到总谱那天开始,一班每天下午要练歌一个半小时。

等到周惆在班里公开宣布赵萍薇事件的那天,这歌己经练了二十多天了。

向汀打小学钢琴,却从没如此认真如此集中地练过声练过唱。这一次,一天跟着一天练,连自己都感觉到很粮的唱功正一点点舒畅起来。前些天正式分声部,周惆把向汀放在大合唱和女声合唱的旋律声部、女声小合唱的和声声部。

这个安排太合向汀心意了。

在两个合唱的旋律声部,因为人多,可以尽情吼歌练习音量。而在女小合的和声声部,因为人少,又可以好好练练自己的控制,控制气息,控制音量,控制吐字和行腔。

在这一个多月失去友谊的孤寂里,向汀在唱歌中找到慰藉。不过对自己的声音条件适合哪个方向,仍然惜‘噜懂懂不愿多想,毕竟声乐不属于自己的钟爱。倒真是那天周老师在讲台上说赵萍薇,同位明月月趴在课桌上悄悄声说什么声线,给向汀提了醒。

“可是,上哪里找老师学艺术歌曲呢?”课间的时候,向汀缠着明月月讨论这事。

“嗨!罗喧呀!这不就在眼么前儿的么。”明月月想都没想就说。

“罗老师?”向汀摇头。

“哎哟,你别拿着村长不当干部。”明月月语气急急告诉向汀:“我听说罗老师前几届上小课教了几个学生,有一个进了中国音乐学院,有一个进了上海音乐学院。别的,进天音的,川音的,武音的,都有。你不知道,咱班那几个唱歌好的,有好几个跟着罗老师上小课。你和我不一样,我多花一毛钱都是负担。”

“我不是拿着村长不当干部,我是觉得,这老师,这人,他靠谱么?”一句话把明月月问住了。明月月不懂向汀什么意思,就没再说话。而向汀自己清楚自己,还是担心在故事太多的老师面前没有自信心。自从决定“放下”有关何奇的一切,并决定重新认识新同位以来,横亘在同桌两人中间那堵无形的冰墙渐渐消融。明月月在故意无视向汀第一次微笑之后,很快也原谅了这个校园名人之前对自己的种种怠慢。

有包容才有理解,有理解就有信任,就有友谊。在这个渐进过程中,向汀又得知一个秘密,原来明月月是班里除了窦红玉之外的另一个寒门学子。而且,明月月求学比窦红玉更为艰辛!

明月月的家是一个普通而和睦的家。明月月小学四年级时妈妈得重病,给家里留下一屁股债撒手归西,从此明月月便成为父亲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

明爸爸本来在一家汽车厂当技工干得好好的,却因为厂里技术升级。明爸爸看不懂英文开不了数控机床,就这样被裁了。

没有收入,还要还债。明月月告诉向汀,他们家最穷的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还是馒头就咸菜。但是明月月上声乐课的学费爸爸却按月备好,不许不交,更不许停课。

“小学五年级那年,每次去少年宫交学费我都是笑着进去哭着出来。你不知道,那眼泪根本忍不住,一出门就淌呀淌个没完,回家还不敢让我爸看出来。”一番话说的向汀泪眼婆婆,而明月月却平静如常。

明爸爸技工出身,找工作并不难。但是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再度求人借钱,在北园建材市场盘下一个铺位经营五金。这样,既能多赚些钱还债,又有时间照料女儿起居。明爸爸白天看铺位,晚上回家做好饭,装进饭盒,再带上货,父女俩骑自行车赶到华师东路摆地摊,一边看摊一边轮流吃晚饭。这样相依为命苦撑苦奔五年多,当年借亲戚朋友的四十多万巨债如今还剩个零头,而这些年里,明月月的声乐课却一直坚持着。

“现在我家的家长是我。家务活都是我干,家里钱和账都是我管。你不知道,我都能走穴挣钱了。”明月月一脸自豪。

在这份自豪面前,向汀突然感到无地自容,开始为之前自己对明月月算小账的轻蔑感到羞’魄心想衣食无忧的自己怎么可以在这样的女孩面前逞能呢。

羞愧感帮助向汀懂得了这个同位,或许没那么烂漫可爱,但是却十分可敬可信。

“既然可敬可信,必然也是可交。”这是向汀的逻辑。果然,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向汀愈发看清楚明月月身上那份与年龄和外表不相称的沉稳老到实在是被她自己的寡言少语所埋没。明月月对于向汀,仿佛是哥伦布的新大陆。高兴之余,更喜欢有事没事缠着明月月问东问西。

方才课间,一时想到唱歌的方向问题必须解决,便伸手抓住明月月的胳膊就问。

可巧下节课就是声乐课。上完了课,向汀挽住明月月一道往声乐教室门外走,却听见罗喧站在小舞台上喊:“向汀留一下。”

向汀看看老师又看看明月月,只好松了手,回到座位上坐下,听候发落。等教室走空了,向汀还坐在那里,没动,也没说话。

罗喧从小舞台上下来,走到离向汀座位两米远的地方。站住。开口说道:“向汀。从下周开始。我正式收你上小课。”

向汀吃得这一惊,瞪大眼睛,看着老师。

罗喧没有理会,继续说:“你的课排在每周六上午十点,每次一个课时。我要收一点课时费,十块钱。这是地址。”说着递过来一个名片。

向汀接过名片,没有看,夹进课堂笔记本里。

罗喧的话没有停下,“你的歌比上学期进步很多,否则我不会收你。你的声音气质都适合艺术歌曲,这几天你去找找刘雪庵的《红豆词》,先熟悉起来,把歌唱会,我教你练好,将来作为高考的声乐曲目。”

说完,也没等向汀再有什么反应,转身走了。

“天哪!艺术歌曲!这明月月,太邪门了!”望着老师的背影,向汀心里一片惊奇。

这段时间不知是练歌练得亢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班里邪门事一桩接一桩。

向汀目送罗喧出了门,才想起那名片。举着名片看了半天,大脑像一盆搅不动的浆糊,只好收起来,出了声乐教室回班。

回到班里,却见一片混乱。

大半的男生聚在教室后面围成圈,在看着圈子中间的谁。围不上边的男生也在过道里走来走去,看上去很是不安。很多人在说话,说话声混成一片乱哄哄的嗡嗡声。

“这,怎么个情况?”向汀问明月月。

“孟响惹祸了。”

“惹祸?一个课间能惹什么祸?”

正在问,周惆气呼呼走进教室,砰的一声,把教室门摔上。这巨响很有作用。所有人立刻乖乖回座位,教室里静得像没有人。

“孟响,你上来!”周惆吼着,看来气坏了。

鸦雀无声。好一会,孟响才吭吭叻叻出了座位,却又翻不前。

周惆不说话,虎着脸,瞪着眼,等着。

孟响一步一挪,半天才到讲台前。

“你站在这里,面对大家!”周惆又吼道。

孟响聋拉脑袋,肩背询楼,站上讲台。

这时候的孟响,己经比刚进校那会又窜高了半个脑袋,一米八零的大个子柞在那里,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往日的精神头荡然无存。

“你给大家说说,你干了什么?说呀?”周惆依然吼叫。

“我,……”孟响张张口,慑懦着。

“大声说!说清楚!我看你怎么好意思说!说呀!”周惆毫不客气瞪着眼睛直盯着孟响,全不顾借那副可怜样。

“我,我拉了电闸。”这回吐字稍微清楚些,话音仍然在喉咙里打转。

“大声说!说清楚!”周惆漂亮的脸庞己经被愤怒所扭曲。

“我,我拉了学校的电闸!”这次,孟响终于豁出去,挺直身子,大声喊了出来。

三秒钟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仅仅三秒钟,这死寂就被瞬间爆发的暴笑打破!笑浪席卷,教室里顷刻间乱了套。

“闹吧,闹够了我再来。”突如其来的气氛大逆转让周惆哭笑不得,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倒是讲台上的孟响先急了,眉头紧锁,扯开嗓子大声喊:“别笑了!别笑了!都把老班气走了!”边喊边扬起手啪啪地拍打讲台,直拍到手疼,笑声才渐渐止住。

刚要安静,不知谁喊“孟响你太有才了!”

这下,又引来一片七嘴八舌。

“你小子太有创意了!谈谈当时怎么想的!”

“哎,那个电闸在哪呢?我怎么不知道呀?”

“孟响你是天才,我崇拜你!”

“你是卧底吧孟响?”

混乱中,向汀站起来,就在座位上转身向后,双手举过头拍着巴掌,大声喊:“好了好了,别闹了别闹了!”

教室安静了些。

向汀马上又说:“荆楚咱俩去把周老师叫回来,大家别闹啦,不能再闹了。”

两人出门一路小跑,跑到办公室,一左一右,拉起周惆往教室走。孟响还在讲台上柞着。一看老师回来了,整个人像从半空中被放回地面,紧张僵硬的身体松缓下来,双臂撑在讲台上,说:“哎哟您老人家可算回来了。”

孟响居然还站在这里!

“这孟响,死心眼么?这孩子,是帮老师保面子下台阶呢。”这样想着,也站上讲台,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说:“好了好了。事,己然出了,给你的处分学校也己经定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现在就剩一条路,就是专场演出好好表现,戴罪立功,我才能帮你。你懂么?”

说完,挥挥手示意孟响回座位。

孟响转身冲着周惆啪地一个立正,又弯腰鞠一个九十度大躬,说:“我听您的,周老师!您看我怎么戴罪立功的!”

说完,转身大步流星回到后面座位上去。

这时候,周惆才把刚才课间令人惊悸的一幕简单通报了。

刚才下了声乐课,孟响和一伙男生唯唯啊啊唱着刚学来的发声方法,一起往北边教室方向走。天知道那一刻孟响脑子里转了哪根筋,神使鬼差朝身后看了一眼。这一看,就发现校园南墙根那边有一个精致小巧的砖瓦小房!

想都没想,孟响离开众人,独个折回来。

那小房一人多高,总共四五平米的样子。

试着拉房门,开了!眼前出现一个洁白玲珑的小天地。墙壁地板天花板都是白色,被门外光线一照,悠悠地泛着白光。靠墙角有一个白色塑料小台面,也一尘不染。地上靠墙立着一个白色铁皮柜,仿佛把与世隔绝的凄凉锁了进去。

惊奇之下,忽又觉得哪里不对。一抬头,但见洁白的墙上有个黑乎乎的电闸,很煞风景很扎眼。没容多想,一伸手把那电闸给拽下来,那白色铁皮柜紧跟着“啪”的一声轻响。

“他这一拉闸,全校都停了电!”周惆话里气愤不消。

“当时,校领导都在开会,学校网站正上传数据,排练厅还在排练,医务室还在消毒。教导处常主任从楼上下来就看见孟响从配电室出来,直接就来办公室找了我。人为停电,这是建校以来第一次!孟响你可玩大了,你自己知道么?”

可巧课间时有个男生先去了厕所,从厕所出来又去办公室想找自己的一本作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气急败坏大声说:“这个孟响,想什么呢!拉电闸?太过分了!简直是屡教不改嘛,要严厉处分,留校察看!”

吓得那男生拔腿往教室跑。这时候,孟响才知道那是学校的总电闸。

要说这孟响也是倒霉催的。

前些日子,为了在年级篮球比赛中和二班争冠军,一班在决赛前喊出‘性死决战”的口号,结果却惨遭二班痛杀。

一班不服,说裁判老师吹黑哨偏向二班。二班不满,说一班有人故意放水折了二班雄风。

当晚,天一擦黑两个班的男生就动了手。为这事,一班二班都有好几个男生被记了过。一米八零的孟响是一班篮球的前锋主攻手,也是打群架的猛将,自然逃不出记过之列。

一月内接连两次处分,这孟响能扛住么?

作为班主任,周惆恨不得变出一片云彩扔到孟响脚下,让这个率性不知深浅的孩子像西游记里众神那般脚踏祥云安渡深渊。

班主任老师的忧怒感染了学生。

中午一放学,荆楚和元明清就跑到教室前面来,对向汀说叫上孟响去芙蓉街吃东西。

“想到一块了,走!”向汀收拾好课桌,站起来,朝孟响招手。孟响迈着长腿昂着脑袋三步两步奔过来,问什么事。

听说去芙蓉街,立刻摇头,压低声音指指北墙,说:“要去你们去。我呀喂饱自己翻墙练歌去。王大人使命在肩,大陆周杰伦戴罪立功。”

见孟响挨了两次处分还这般兴致冲冲,又记起方才孟响在讲台上说出自己拉了电闸时的那付无辜样子,向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容易止住了笑,喊道:“散了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扛起书包,去了车棚。

回家的路上,向汀脑子里过电影似的回放这个上午的事。孟响这人,那电闸拉得不可思议,挨了处分还这么乐呵也不可思议。

“我咋就没那么扛事呢?”不由得对平素没事就把大陆周杰伦挂在嘴上的孟响心生敬佩。

又想到今后自己要跟着罗老师上小课,管他罗喧是真有故事还是假有故事,专业课这事,从来只见学生找老师,如今老师找学生的事己然出在自己身上。“不好好学,会天打五雷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