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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强大内心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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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政治课老师接茬讲了一节课的如何做人。往常那么无趣的说教因为赵萍薇而生发出振聋发耽的共鸣效应。班里寂静无声,每个人都摆脱不掉沉重的心情。

政治课老师接茬讲了一节课的如何做人。往常那么无趣的说教因为赵萍薇而生发出振聋发耽的共鸣效应。班里寂静无声,每个人都摆脱不掉沉重的心情。

后面两节连堂视唱。震惊的气氛仍旧弥漫着,连收拾书包的声音都那么沉闷。

向汀的心里,除了对赵萍薇花季损残的无限痛惜,还念着与何奇冰释前嫌。

上学期,因为有何奇,每到视唱课向汀都觉得特别享受。何奇的视唱让向汀佩服得要死,不论什么曲子,不管弹过没弹过,甚至从没见过的,拿过曲谱从头到尾看一遍,再从头到尾看一遍重点,坐到琴上,就成了。

每到这时,向汀就会幻想联翩,恨不得那坐在琴前的女孩根本就是自己。

而且,何奇的文化课专业课都那么好;而且,何奇对爱情人生未来什么的也那么有想法;而且,何奇因为生在这种家庭,看问题想事情视野那么开阔;而且,何奇一向那么阳光,自己待在她的身边都觉得亮堂……

上学期,向汀的历史课总是忽好忽坏不稳定。有一次翻墙去大明湖,坐在湖边,向汀问怎么能让历史课成绩稳定下来。元明清说这种课只能多背,甚至直接背题。荆楚说看课外书,丛越说看古装剧,对照剧情看课本和课外书。

何奇说,你得兼顾年代和事件。背事件只得基本分,只有把年代串起来,把事件放到年代里去理解这些事件之间的内在联系,就好像在背事件的基础上自己编一套连续剧,有剧情就好理解,这样拿大题分就容易了。

这话,让向汀茅塞顿开。想到自己就是这样,历史事件和历史时期都还行,每次玩不转就是因为卷面上换了说法。这不就是没有“有机地综合理解”么?

而如今,这一切全因一个误会失去了。

向汀以为,既然是误会,周老师宣布了赵萍薇事件之后,自己和何奇之间的不快也应该烟消云散。不料,向汀想错了。

每次下课向汀回过头准备约上何奇做点什么,何奇依然坚决躲开。姜晓艺倒是不再横眉冷对,而何奇脸上看到不半点和好之意。

这天傍晚,向汀一个人闷闷地等着教室里走没了人,又闷闷地拿了书包锁了教室门,来到车棚取了车子,闷闷地骑车回家。

刚走一小段,身后“嘀铃铃……”响起一阵车铃,这才记起怎么把元明清给忘了呢。赶紧回身问:“我锁门的时候你在哪呢?教室没人呀?”

“你个傻瓜!教室没人,就等于我不存在么?”元明清依旧不留口德。

“你不看看我高兴理你么?”向汀正好有气没处撒。元明清笑笑,并不在意自己往枪口上撞。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元明清一本正经地说:“哎要我说,你为什么就不能坚信自己呢?”

“说什么呢你?”向汀口气里带着不屑。

“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元明清突然间变得斩钉截铁起来。

向汀沉默。

“不是我说你,你至于么?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才多大点事?至于丢了魂似的么?要是你坚信自己没错,别人怎么着你管她呢!”

停了一会,见向汀没有反击的意思,又说:“你看看你,天天要把心掏出来给人家看,人家理都不理,你这不是犯傻是干么呢?再说,天下也不是光有她一个人,不是还有别人呢么!”

“别人?干什么吃的?”向汀对元明清的反唇相讥有时候不过大脑。

“你说干什么吃的?真是受够了你!”元明清几近咆哮。

“嗯?说呀?”向汀脚下放慢了车速。

“我呀,还有我呀!有话你可以和我说什么,可以让我去干什么。这都不明白!还学生会呢你。白瞎你。”元明清继续咆哮。向汀这才心头一亮,又一热,豆粒大的泪珠忍不住掉下来。

元明清一看这情况,跳下车,拉着向汀放好车子,一头钻进路旁的永和豆浆。

向汀并不指望元明清有什么高招,跟着他进来,只是不想在乍暖还寒的晚风里流泪。

还不到晚餐高峰时间,店里没多少人。元明清在前向汀在后,找个僻静角落坐下。元明清去点了两杯豆浆和一根大油条,回来一屁股坐下就说:“其实吧,真没什么好和你说的,就是不想让你在大街上抹泪,好像是我欺侮你似的。”

向汀愣住了,脸上还挂着泪,盯着元明清足足看了三秒!这一通看,把元明清看窘了,忙打岔说:“用不着你乒乓球眼珠干瞪着我,不就是两杯豆浆的事么?”

“你个傻瓜!我说两杯豆浆了么?我说的是一根油条!”向汀话音未落,那边元明清“璞”的一声把刚喝进口中的水喷了一地,赶紧招呼保洁员把地上的水擦了,才指指刚擦过的地,一脸夸张的惊讶对向汀说:“这不能怨我啊,只能怨你太邪门了,你怎么知道就一根油条?”

向汀头一摆,没理,心想我管你几根油条呢。

元明清并不介意,继续捧着杯子喝水。

不一会,豆浆油条来了。元明清放下水杯,伸手把一根长长的黄灿灿热得烫手的大油条一掐两半,自己拿起一半咬了一口,哈着热气,说:“有话不跟哥们说,就叫不仗义你懂不懂?”

“我?不仗义?”向汀像男生那样手檬拳头只伸出拇指,指着自己。

“当然。说别人还对不起你。”元明清嘴里咬了油条,说话时呜呜噜噜的。

“你想啊,大家都是朋友,哥几个愿意听你诉苦,愿意帮帮你。你可倒好,天天拉一张臭脸你给谁看呀?天天一言不发少来玩深沉的!哥哥不喜欢。今天孟响王锵还问呢,说这一闷儿(武汉方言,意为这一段时间)谁惹乎咱这姑奶奶了,要不然叫上几个兄弟去找那人问问。”

这会儿向汀己经平静多了。听元明清这一套话,心想还真有人拿自己当回事,便缓缓地说:“嗯好吧,我自己先想想,想清楚了就跟你们坦白交待。到时候需要帮忙,也会求你们。”

“这还像句人话。”元明清说着就站起来,一伸手夺下向汀正往嘴里放的那半根大油条,手一扬,啪地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你?!”向汀半张着嘴,拿油条的手原样不动悬在嘴边,眼睁睁看着油条进了垃圾桶!

没容向汀反应,元明清又一手抓过两人的书包,一手抓住向汀衣袖,就往外拽。向汀被三拽两拽就出了门来到大街上。元明清把向汀的书包往她自行车上一放,说:“行啦行啦,天不早了,赶紧回家是正经事。”

这一折腾,向汀那个气呀,一时又没有好招,只恨恨地说:“好你个傻瓜,你等着。”说完,骑车上路,径自呼呼蹬车回家,再也不理元明清。

转过路口,回头看看元明清己朝他自己家的方向走了,向汀这才放慢速度,打算进家门之前把刚才元明清说的话再从脑子里过一过。

其实刚才元明清胡扯浑说的时候,向汀己是心里一动,后来叫他一乱,又把该想的事情搅和没了。这会慢腾腾蹬着车,心想元明清这家伙,闹腾归闹腾,总共说了两句人话倒都靠谱。是啊,要么相信自己,要么找个人给评评理,或许就全明白了。想到这里,才发现这事其实没什么好想。自己心中那个扣还是结在何奇身上。与其设想何奇不对,向汀宁愿自己错了。

回到家,向汀在陪着妈妈洗碗的空把这事从头到尾说了。赵萍薇的惨局惊得丁询询瞪大眼睛不知该说什么,继而又庆幸自己女儿没跟这种孩子茹糊上。说到末了,向汀问:“妈妈你说,这事,我有错么?”

“汀汀,这世上有许多事未必一定你是我非。有时候可能仅仅就是一个心理反应,这个反应不管谁对谁错,一旦形成了某种局面再去破解就很费周折。我倒建议你放下这件事,不管他对错,甚至不管谁冷谁热,这类事都别太往心里放,你只干好你该干的事。”丁询询对女儿在同学中受到冷落这种事并不着急,让这个不懂世态炎凉的孩子遭遇一点冷落,并非坏事。

向汀哪懂这么深,只觉得妈妈不关痛痒的态度很让人费解。

“那怎么能行?现在的问题是,出了问题应该怎么解决,妈妈你的任务是给我一个办法。”向汀打从心眼里厌恶和惧怕孤独,现在跟妈妈这般一说,又眼泪汪汪的了。

“汀汀依妈妈看,你现在,与其说需要好朋友,倒不如说更需要一个强大的内心。有朋友当然好,可是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有好朋友陪着,能陪你一生帮你一生的,只有自己强大的内心。”

“强大的内心?”向汀抹抹眼泪,问道。

丁询询继续说:“如果你内心软弱,不管你文化课多强,专业课多强,或者你脾气有多暴躁,都不会成为真正的强者。一遇到逆境或者什么打击,马上觉得老天不公,觉得难以承受,就暴露出软弱的本质。但是你知道汀汀,不顺心甚至逆境,几乎是每个人都躲不掉绕不开的人生经历,不在现在,就在将来。假如你没有勇气去承受,去战胜自我,假如你遇到点事就这样抹眼泪,那你,只能是个窝囊虫。对吧?”

“你才是窝囊虫,妈妈才是窝囊虫!”

耍赖,是向汀接受妈妈意见常用的小伎俩,也是只有母女间才有默契。丁询询会心一笑,又说:“难道你没想过,或许,这正是何奇她们看不上你的原因。我要是你,干脆大度些,每天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她们要一起玩就一起玩,要不理你就各忙各的,权当没这回事。”

“啊?这样啊?这不成了对朋友不忠了么?”向汀又担心起新问题。

“这跟忠诚不扯边。你又没有为了什么去出卖谁,怎么还扯这么严重的事?”

“噢不扯边哈,噢还是我笨哈。”倒豆子似的倒完心事,向汀踏实多了。至于何奇,不然就按妈妈说的办吧。“总不能郁闷至死都不练琴了吧。”不觉中向汀开始把这件事往开里想了。

想到练琴,又忽地想起来自己可不是有些日子没认真练琴了,上周六去秦老师琴房上课就有一条奏鸣曲和一条巴赫二部创意曲没过呢。

“这可误了正事了,哎哟我的巴赫。”向汀三两下跳进房间,关门练琴。

这学期一开学,向汀按照秦老师的要求又去买了几本钢琴教材,其中就有那本传说中的令人敬仰的伟大的《巴赫二部创意曲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巴赫,就会热血沸腾兴奋起来。

跟着秦老师学琴己有大半年。上学期秦棒子要求向汀把之前己然弹了一大半的车尔尼849以抽练的快速进度重新来过,同时又加进巴赫初级钢琴曲集。这学期又加了巴赫二部创意曲,再加上哈农、什密特指法、音阶、小奏鸣曲、高师等等,每个周六上课要带的曲谱越来越多。

向汀从小上琴课,老师都要求家长陪在旁边做课堂笔记。而在秦棒子的琴房上了没几次,丁询询就发觉秦棒子对向汀的指导有很多自己己经听不懂了,于是在课后问到孩子上琴课是不是一定要由家长陪?

秦棒子笑笑说:“这个,我没要求。您有空就来,没空不来也行。不过,自主学习很重要。”

没有妈妈陪着,向汀上起课来感觉很解放。

新学期开学不久,因为新加了巴赫二部创意,有次上课,秦棒子在屋里踱着方步大讲巴赫。

“巴赫,出身于并不富裕的音乐世家,生活在17世纪和18世纪。我们今天所说的巴赫,是这个家庭里八个孩子当中最小的一个。巴赫的童年既不像音乐神童莫扎特那样小小年纪便声名显赫,更与你们今天这般安逸无忧不可比拟。巴赫的父母在巴赫十岁前后相继辞世,是家里的长兄担负起养育巴赫的责任。

“长兄家境窘迫,心境也不甚宽广。儿时的巴赫只能从大哥那里得到最基础的音乐教育。或许生计艰难激发动力,或许原本天资过人只待机会,或者二者兼而有之,总之巴赫可以说是依靠音乐天赋才活了下来。巴赫离开大哥的家独立求学谋生,只有十五岁。

“那年代,在德国还有那种专为宗教服务的乞童歌队。小孩子们排成队列,在城市的街道中行走歌唱以乞求布施。巴赫就在这歌队里成长为一个少年歌者。

“他一生结过两婚,生过二十个孩子,但并没有全部存活。巴赫一生都在死亡的忧伤中挣扎,还要为一家人的温饱和孩子们的成长而劳碌。但是生活的压力并没有减少巴赫对音乐和宗教的痴迷,相反,这成为巴赫天分过人的印证。

“巴赫有着过人的创造能力。是他首先在键盘上使用拇指,创造了五指并用的键盘弹奏。他有超凡的即兴演奏能力,能随便拿来一个主题即兴演奏连续几个小时不间断。他熟悉当时所有的音乐形式,会使用当时所有的乐器。他发现并确立的十二平均律,使得之前自然律制的种种缺陷迎刃而解。正是十二平均律,使现代音乐的随意转调成为可能。所以后人给了巴赫‘西方音乐之父’的盛誉。巴赫的创造力还表现在作品数量上。贝多芬莫扎特都堪称高产,也不过几百首作品。而老巴赫,仅仅有编号的作品就超过一千首!这还不包括那些即兴曲和颠沛流离失散掉的曲谱。为此有人算过一笔账,假如从巴赫十五岁开始计算,到他六十五岁逝世,光是有编号的作品,平均每年就在20首以上。巴赫的这个成就放在音乐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依然无人超越。

“巴赫是个虔诚的新教教徒,有着一颗赤子之心。他一生写下的大量的宗教音乐中无不深藏着信仰的真诚。但是,巴赫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与伟大和杰出有什么关系。作为个人,他似乎没有想过‘我是谁’这类的问题。他的乐思来自于上帝,而非自我。他无意中把境界放在了超越个人情感的上帝那里,俯视人间苦乐,并化作人神对话的乐思。或许正是这种无我的真诚和纯净,才使巴赫的音乐被尊为现代社会的音乐‘圣经’。

“曾经就有人这样说过,当你坐在科隆大教堂高高的育顶下面,沐浴着穿过彩色玻璃照进来的阳光,聆听巴赫的管风琴,你会感到自己离上帝很近……,,

这让向汀着实惊讶。上个学期整整半年上课听到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这次多!秦棒子严肃少语,向汀觉得这老师很威。直到这次,才算见识了秦老师正经讲课原是如此引人入胜。

当时,向汀瞪大眼睛竖起耳朵,集中精神捕捉着每个字每句话,哪还顾得上分神开小差?

这会儿,向汀坐在琴前,一页一页翻着薄薄的《巴赫二部创意曲集》,又一字一句回想起秦老师那些话,想像着汪洋一般的巴赫如何用音乐来面对汪洋一般的苦难忧伤,忽然间体味出一丝别样的意义。“巴赫才是真强。”这样想着,怀着一颗崇敬的心开始下键。

第二天,向汀带着想明白的轻松去学校。

一路上,脑子里像放孔明灯一般高高飘扬着“内心强大”四个大字。越想,心里越悔,这一个多月浑浑噩噩误了多少正事!进学校大门的那一刻,向汀打定主意再不受这些破事的干扰。

“从今儿开始,我向汀只有四件事,学习,练琴,背英语,学专业。”

学习和练琴没什么特别。

背英语,不是背教科书,是背《新概念英语》。初中英语没怎么学,只好硬着头皮同时跟课同时悄悄悄生啃新概念。悄悄啃,不过是不想让人看破自己英语接近零基础的这个现实。这事就这样被当作天字一号机密死死捂着,即便何奇也丝毫未觉。如今,新概念第一册己过大半,上学期英语考试至少一半的分数要归功于此。

学专业,是指那些除了钢琴之外的艺考科目,即声乐、乐理、视唱练耳、形体之类。最要命的,是“还有一驴驴身高的书等着姐去背呢”。驴驴,是怪物史瑞克里贫嘴话痊的一个驴子角色的毛绒玩具。把那家伙放在书桌上,足足有半米高。向汀想起这一螺书就忍不住头大。

上个周六下课后,秦老师又给了张书单,说是先去买来看着,等高一结束才进这些课,“尤其是中外音乐史和乐理,有很多东西必须熟背。”向汀临出门前,秦棒子还这样叮嘱。

从秦老师琴房出来径直去了那家熟悉的音乐书店,直接把书单递给书店一个小帅哥。等小帅哥把书找齐码在收银台上,向汀从流行歌曲柜台转过来一看就傻了眼,嗬,吉娃娃站起来不过如此!光是中国音乐史和西方音乐史两本就与巨无霸汉堡有一拼。还有现代乐理、音乐论文写作、中外名曲欣赏、高考音乐强化训练的乐理卷、和声卷、视唱练耳卷以及各卷对应的考题,等等。

“这怎么弄呀?”向汀轻声惊叫并看了那帅哥一眼,却见帅哥正一脸坏笑瞅着自己。

“打车。”帅哥斜着肩膀抖着腿出主意。

向汀看看那螺书,看看门外,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带几个钱,就不理帅哥,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等了一阵,向朝晖把车停在了门外。

“哎哟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如来佛祖释迎牟尼!”向汀嘴里一阵乱叫。

“买这么多书?”回家路上,向朝晖问女儿。

“秦老师给的书单啊,我哪知道有那么多。而且,老师说这些书里的好多东西都得背!哎哟我的老天啊!”向汀呼天喊地,并不全是撒娇。从书店收银台上看到这一螺书的那一刻起,向汀便感到专业课这根萝卜比文化课要辣得多。

此刻,向汀推着车子走在校园里,学习的事如细浪涌入脑海,把刚刚卸掉烦闷的心又灌得满满的脚步不由得加快,进车棚时变成小跑。

“你Presto呀?”向汀弯腰锁车,听元明清在不远处耍贫嘴,没打算接茬。Presto,一个乐理术语,是快中慢十多种常用节奏中的急板,指那种每分钟184拍的快节奏。

锁好车一抬头,却一眼看见何奇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那一刻,向汀第一反应要像以前那样高高兴兴伸出手臂,等走近再挽起胳膊一块进教室。却见何奇的目光只在向汀脸上停留了一秒钟,便垂下去,调转开,走人了。

向汀只好循着刚才的声音往车棚门口找到元明清,快快地边走边对元明清说:“你才Presto呢,你全家都Presto”

说完,大脑一个激灵,刚才那一秒钟,分明有不一样的什么。那一秒钟目光内容复杂,复杂到向汀一时反应不过来。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里面己经不见了先前的轻蔑和不屑。

“唉。”向汀轻轻叹口气,又轻轻摇了摇头。

“没完没了了,还。”元明清头也不回地说。

向汀抬头看看这个己经高出自己大半个脑袋的男孩,依然摇摇头,再没说什么。

尽管觉得自己貌似己经想明白了,该下的决心也下了,但是,向汀更清楚自己没办法不怀念上学期与何奇快乐相处的快乐日子。想明白了的轻松其实只是一种无奈,既然必须在磕磕绊绊中成长,那么与其恐惧郁闷烦以至于误了正事,不如强硬起来迎头顶上。回想着何奇的复杂眼神,向汀发现自己拿得起,却放不下。

“放不下也得放。就这么定了!”向汀想着,不觉把话说出了声。

“对!不论什么都不能没完是吧。”向汀一听元明清没头没脑应着自己,伸手就打。元明清把这一粉拳当吹气,无动于衷,身板笔直推开教室门。向汀带着与昨天全然不同的心境进教室,却又发现:其实新同位并没那么讨厌。

就在前些天,在那个爆炸性消息惊得全班人张大嘴巴的那一刻,明月月竟然趴在课桌上把脸转向向汀,一脸正经加一脸真诚,悄悄声说:“哎,哎,我要是你,就在声乐课上选民歌,而且只选艺术歌曲,那些小调类型的,时调呀生活歌呀什么的你都别选。你的声线唱艺术比唱流行和小调更对路。啊?听见没?”

当时听是听到了,却假装没听到,心里弥漫出一层厌烦。心想什么情况啊现在,能讨论民歌小调的么,切!

但是今天早上进教室门一眼看见明月月,向汀忽然明白过来,这明月月,原来很懂唱歌啊,原来不是眼里只有小钱每天只算小帐啊。藏得够深的,对我的声音比我自己还明白!

于是,放下书包坐进座位时,向汀头一次主动冲明月月眨眨眼点点头外带一个朗朗微笑。

倒是明月月,除了和平常一样往自己那边稍微缩缩身子,好让两人别太挤之外,别的方面与昨天前天大前天毫无二致。

向汀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回应,有些落寞,马上检讨自己,“平日里干嘛要对人家明月月冷淡得像个仇人。凭什么你笑人家就得笑,你活该!你自找!”在心里冲自己一顿骂。

骂完又想,就算要改错,也不能玩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不叫改错,那叫犯神经。就算要拿得起放得下,也不能猛地一拿又猛地一放,那不叫强,那叫二。如此想着,就没有继续对明月月表示什么,只是低头把几本家庭作业和笔袋从书包里一样一样拿到桌上。看看课程表,第一节课是英语,又把英语书拿出来,准备上课。

看见英语课本,不知怎地联想起何奇读完高中就要去美国读大学,刚才车棚里那个复杂眼神又浮上脑海,在一片茫然中固执地漂漂乎乎,直到英语老师崔晨汐推门进来,在黑板上写下一串英语句子,那眼神才渐渐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