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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开学

发布人: 至臻高考 发布日期:
[摘要]夏天的太阳起得早动得慢,快7点了,还只白亮亮挂在东边天涯上,墉懒得似驱不尽天光中那层薄薄晨雾。城中错落比肩的楼宇、叶繁绿重的树木以及窄阔延交的街巷,被斜照晨光勾勒成线条灵动的无边荫凉图。

夏天的太阳起得早动得慢,快7点了,还只白亮亮挂在东边天涯上,墉懒得似驱不尽天光中那层薄薄晨雾。城中错落比肩的楼宇、叶繁绿重的树木以及窄阔延交的街巷,被斜照晨光勾勒成线条灵动的无边荫凉图。直到这图一丝一毫缩到了份儿上,武汉,这才像是洗漱清爽的女孩儿,穿件夏衫,吃过爹妈备好的豆浆油条茶鸡蛋,脸上绽出清新迷人的神韵。

其实吧,给这个本无二致的早上平添了生气的,是那些从四面八方汇集起来,再一阵阵潮水似涌入各个高中的学生孩子。这天,是高中开学的日子。

细看之下,此刻满街筒子的悠意率性倒是不经意间给无数青春脸庞做了注脚。

吃三喝四欢蹦乱跳的,想必是数月前成功摆平初三,正踌躇满志跃跃欲试一举拿下高三的高一傻子。略带沉静磨磨蹭蹭仿佛要赖在暑假里就不想睡醒的,十有七八是不上不下的高二油子。而面部僵硬行色机械看上去一脑门子凶吉未卜的,不用说一定是习惯于各种迎战大水泡倒墙并视死如归的高三呆子。

也有例外。

紧贴东护城河东岸的下河涯街上,有个小姑娘正骑辆红白相间的山地车不慌不忙由南向北走在清晨这短暂的清静之中。小姑娘身穿洁白宽大的短袖T恤,配了黑色亚麻宽松九分灯笼裤,一双小巧的棕色镂空牛皮凉鞋里露出洁净白哲的光脚“‘。迎面晨风中,一头乌亮齐整的及耳短发被一下一下抚向脑后,又一下一下弹复回来,那张皎月般明丽的脸盘在东方朝阳的侧逆光下,尤是稚气未脱朝气初显。

姑娘名叫向汀。单从脸上的稚气和那份浮想翻飞的神色,并看不出这是个打从今儿起的高一新生。向汀一面慢慢骑车,一面由着心性频频朝护城河张望,只在必须得看路的时候才转回头一下。那样子,仿佛被河里无尽的泉水深深吸引,又仿佛有什么心事无以倾吐,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有眷恋,有欣慰,也有不安和忧虑。

向汀的家就住在这条窄仄小街南头一个隐僻的机关宿舍大院中。出院门往南几十米是繁华富贵的烁源大街,小西门外面就是赫赫有名的虎泉以及从这里拐弯向北的东护城河,煞是一方傍泉隐市润秀多福的风水宝地。

其实但凭向汀十六岁的小小自灵,并放不下几多天下之事。

此刻向汀心里想的念的忧的虑的,都和一个水字有关。想自己自小在虎泉边玩大,如今要去大明湖边念书,情知自己贪玩便担心会不会因为喜欢逛大明湖再把个高中念得一塌糊涂?又记起4月份去那个学校考专业,在考场外候场时听旁边几个也在候场的女孩互报家门,“我家在小清河北,她家在小清河南。”“小清河?在哪呀?我家在工商河。”

“小清河?工商河?这都哪呀?”这地名听起来就像外地,长这么大,不算跟着父母的,自己单独行动从没离开过历下区,便只好这么问父母。关于这两条河妈妈说了一堆,到末了也没全听懂,只记住一条河在大北边,一条河在大西边,都是一样的又脏又臭。

“尤其小清河,就是条臭水沟。”这话向汀是记住了,并为此担忧不己。

“又脏又臭?什么人家会住这种地方?”远远看过清澈的护城河,心里翻涌着泉边河边无数美妙时日,向汀对自己即将结识的高中同学有点惴惴的,于是又禁不住再次向护城河投去眷恋目光。其实向汀自己不曾意识到,每每身在河边,心里就会像牵了妈妈手似的踏实安稳。

这也难怪。别说听着虎泉泊泊水声长大的向汀,在武汉,无论哪个小街背巷的谁,无事时都愿意去护城河边坐一晌。

关于护城河的由来,单是向汀自己就听过好几个版本。有大舜开凿说,有明朝筑城说,有武汉解放损毁重修说,等等。其实不但向汀不知道,就算好些毫垄老武汉也未必知道,这护城河真真就是两千七百多年前的上古烁水!据说这烁水最早的文字记载出现在春秋年间。如今城市扩出去多少倍,这条环形的“烁水”却完好保留在了原处。

就这样信马由缰,在心里翻腾着各种水,向汀拐出下河涯街,西过青龙桥,脚下用力蹬车加快速度上了江城路,把护城河远远甩到身后,奔县西巷街北大明湖边的学校去了。

武汉市南高北低的地势让护城河里的泉水分东西两路向北流到最北边,就进了大明湖。从县西巷拐上明湖路,感觉到湖上吹来的凉爽湿润的风,学校就到了。

明湖路双向四车道还算平整,路的南北两侧延绵错落着不知什么年上砌成的红砖灰砖各不相一的老旧院落,老院临街的木头门子也因年深日久一个个灰头土脸让人想象不出盛时风貌。

正从心里盘旋妄测这些破旧门嵋的前世今生,只听“眶当”一声,连害怕都没来得及,自己连人带车直冲马路中间扑将出去,小腿卡在车梁下面,整个人趴倒在马路上。

一阵惊恐外加茫然!向汀正欲抬头张望,又有“吱”一声短促刺耳的急刹车声。向汀本能地撑起身子,却听身后有个女孩的声音骤然开骂:“没长眼么?也敢在路上跑?这种的,撞死白撞!什么了不起!”

向汀忍住了哭,先挣扎着抬了车子抽出小腿,再一骨碌翻身站起来,这才看清刚刚一个急刹车的越野吉普其实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也不由得后怕。吉普车上下来一男的,弯腰帮向汀扶起倒地的自行车并左看右看,晃着脑袋说:“嘿,这车,还挺经摔,还得是名牌。”

说完,又看向汀,问:“你,没事吧?”

听到问,向汀上下打量自己,手掌有点擦伤,伤口渗出点点血水,方才被压住的小腿却因为书包垫在车下所幸毫发无损,眼泪这才僻里啪啦一串一串往下掉,硬咽着说:“谢谢叔叔,我没事。”

叔叔不理会向汀,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站在原地往向汀摔过来的方向直看,好像找什么人。

四周聚起众人,有一男一女两个披缓带的值勤学生跑来分开围观人群,蹲下来把散落一地的书包文具收拾了,交给向汀。女生见向汀没什么大伤,遂收起惊惧,露出微笑向众人说:“没事没事,散了散了。”说完跑回去坚守岗位去了。男生看着向汀,笑得矜持,问:“新同学吧?欢迎到校!请!”说着,做了一个英国绅士邀舞的动作,甩胳膊,躬身,往学校方向伸直右臂。

见此状,向汀忍不住璞叻一声,带泪笑了。

越野吉普叔叔站了一会,眉宇间微有疑惑,转身回到车上,点火离去。围观的人一时散尽,转眼间事发地只剩下向汀和英国绅士。向汀愣在原地没动,四下看看,自言自语说:“我也得知道知道,是什么人让我点儿背吧?”可惜此时马路上汽车摩托车电动车穿梭来往,早没了闲人。无奈,只得推起自行车跟了英国绅士往校门走。

两扇黑色铁艺大门倚靠在漆成暗紫色的宽厚门垛子上,左边那门垛上有“武汉艺术高中”六个淡金漆草书浮雕字样。离着老远就能看到挂在的大门上方的大红横幅,写着“热烈欢迎2004届新同学”。有几个值勤同学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肩披大红缓带,分开站在校门两边。

向汀在门前停下,抬头细看校门,不期然却想起当初上初中第一天的那个倒霉劲,嘴角的微笑也意味复杂起来。

终于成为高中生了!

昨天晚上,为了保证第一天到校不迟到,向汀吃过晚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忙活。先把报到要交的入学通知书以及笔袋笔记本等妥妥地放进书包,扣好,又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找好,整整齐齐放在床边的钢琴凳上。

手里收拾着,心却恍’虑着。这书包还是三年前小升初时姥姥买的米奇书包,可惜这漂亮书包买了没几天姥姥就永远离开了。现在自己就要背着这个书包上高中了,不知姥姥在天之灵能不能看到。不,一定能,姥姥一定在天上看着呢。

从小在姥姥身边长大,向汀享尽了疼爱。从上幼儿园开始,一老一小进进出出都是手檬着手。后来向汀不无骄傲地对妈妈说,从前都是姥姥牵着我过马路,后来忽然有一天我发现是我牵着姥姥过马路了。

向汀抽了张纸巾,擦眼泪,捍鼻涕,收拾完,拿起史努比小闹钟把闹铃指针对在六点上。

初中三年里,要么早上闹铃响了伸手按下继续睡,要么根本关掉,踏踏实实毫无顾忌睡到妈妈来喊好几遍,才哼哼卿卿老大不情愿从被窝里爬出来,有事没事地磨蹭到即将迟到的最后时限才出门骑车飘到学校,即便刚好不迟到也是在打预备铃之前最后一个冲进教室。总之,早一分钟都不愿在学校里待。

懒散了三年,“此番必须痛改前非,必须有一个全新自我。”站在学校门前,向汀暗自对自己发狠。从4月份决定到这里来考专业,向汀就说不清楚为什么喜欢上了这里。

这校园,不似省重点那般威风八面,也没有私立学校的身家贵气。那天考完专业回家,自家的奥迪A6一出校门,妈妈就对爸爸说,这地方,像是沾了大明湖的灵气,难得这些年都这么安静,好比二三十年代的女学生,长得好不好看先不说,就那份出水芙蓉的清雅气质,就不招人烦。

爸爸说,他们93%的升学率就算有水分也够可以了。

“把学校比作女学生!”向汀一边听着父母说话,一边想起这些天正在看的《金粉世家》里的冷清秋。父母对这个不怎么气派的“冷清秋”没有恶感,这让向汀暗暗松了口气。

学校大门首先就不气派。准确地说,之所以低调是因为属于高调不起来的那种。因为在旅游区,外墙是政府统一修建的体现地方建筑传统的白墙加铁灰色圆瓦的花墙洞以及两坡覆顶墙头。大约只够两辆小汽车并排出入,大门东侧是一个约有六米长用“学子金榜”来命名的布告栏。布告栏里一排紧挨一排是刚刚高考中第的学生头像以及姓名班级和考取的学校专业等。

不用说,在门口这一带,这个榜最引人注意。跨进校门一眼望去,校园里红瓦白墙绿树,错落相映成趣。操场边上,垂柳、灌木、小桥、溪水构成一处又一处灵性活现的小景致。

一条校内主干道并不宽阔,但是路边的绿植都修剪得整整齐齐。路右侧是一行十几棵两人合抱的高大法桐,每两棵法桐中间是整齐的齐腰高灌木。道路和绿化带把操场和办公区隔开。道路左侧是一溜排六组格局相同的开口“回”字形平房,这是各个教研室和教导处的办公室。

走近了看,门窗新涂了绿油漆,只是外墙红砖的风蚀剥落透露出这些房子的年龄秘密。操场就在办公室平房对面。操场最北端正中,是我们国家境内学校必备的升旗台,在操场偏西南的那一块上有三个并排的篮球场,与篮球场东西相对是一小片双杠单杠之类的体育设施。这块空旷地既是大型活动比如升旗仪式、毕业典礼之类的会场,又是课间操的操场,还是体育课的运动场。

校园最西北头是一座尚新的五层高主教学楼。在主教学楼东侧正对着操场的,便是校园中最聚神气儿的地处—在各种植物的郁郁葱葱之中,坐北朝南有一座三层小楼。正是这座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的庙宇式“出土”文物,给校园聚拢起风吹不尽雨打不衰的殊雅神韵。

小楼前有条小溪,清例甘泉从灰花岗石小桥下轻盈跳过,水声泊泊,小溪两边灌木争绿,浓影偎花,又被路边一溜高大垂柳护卫着,几乎让人疑入柳宗元那片“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的小石潭边。

自小在机关宿舍院里长大的向汀,头一回在公园之外见识到这等清秀,内心早被打动了。

此时此刻,向汀再次站在这个门口,既为自己己然彻底摆脱初中厄运而心生欣喜且余愤未平,又为刚刚无端被人撞到马路中间却有如神助命大无比躲过一场惨祸而喟叹喘息。

“新同学别愣神啦,快进吧!还得找自己的教室呢。”刚才帮着收拾地上文具的那女孩笑意盈盈看住向汀,催促着。

向汀也赶紧对这位学姐笑笑,应了一声,推车进去。

校园里站满了人。一进来,向汀就惊奇地发现女老师们个个神采不凡,那衣着,那发型,中规中矩里透着精心与精致,放眼寻去,竟全没有自己一向鄙视的烂大街的韩式斜留海。不知怎地,就这一看,刚才还乱云飞度的心境霎时放晴。

有一位年轻女老师引起向汀注意。这老师看上去二十出头,高挑身材,一头乌黑长直发,一套浅灰色真丝衣裙,说话的神态认真又不失亲切。她不怎么笑,可偶尔一笑,让站在不远处悄悄望着的向汀惊异这老师咋那么美呢!

就这样呆立两三分钟。

绿丛,溪水,古楼,瓦房,还有美丽可亲的老师,向汀禁不住又一通乱想:朝阳涓轻尘,校舍柳色新,遇惊且无险,心梦可成真?

嘴里念念有词,腿脚不由自主朝美丽老师走过去,问:“老师好!请问高一一班……”

“嘿!又来一个。”

“哎哟这个漂亮。”

向汀话没说完,四下里就有人起哄。

美丽老师也笑了,手指指一圈人,对向汀说:“你好!我们都是一班的。”

“啊是吗。老师好!”一个惊喜,向汀呵呵傻笑,心里彻底放松下来。

“元明清,你带个路,先去车棚,再去教室。”美丽老师对一个黝黑挺拔男生说。

黝黑挺拔男生一脸带笑从人堆里出来。

向汀第一眼见到那张棱角俊朗的脸,怔住了,心说,这人!见过!脑中却搜不出与这张脸有关的时间地点和事由,只好跟上一群也都推了自行车的男生女生,随着元明清往主教学楼走。

“元,明,清?怎么漏掉两个朝代?”向汀一时来了兴致,跟在后头发问。

“此等事宜,你等朕拿了李世民和赵匡胤是问。”元明清并不示弱。

“还挺历史啊。”向汀随口相讥。

“联的长项是篮球。”

“篮球?为什么不进体校?”后面有男生问。

“不想当厨子的裁缝不是好司机!”有人起哄,引来一片哄笑。

很快,来到车棚。一个小发现让向汀吃惊:满棚自行车竟是满眼的脏旧兮兮,竟看不到一辆像样的名牌车!自己这辆山地尽管己经风里雨里飘过三年,可眼下,在这成片的旧车子堆里,这车还是很扎眼。  

这个发现让向汀心里咯瞪一下,脚下便有些踌躇,抬头四下张望,想找个不起眼的地方把车放过去。

一边找地方一边又想起初中时,班里似乎没有不骑名牌车的。自己这辆红白相间24速阿米尼山地车在一堆捷安特富仕达迪卡侬美利达当中,不冒尖也不垫底。放学路上大家飘车比车技,尤其在宽阔的经十路上慢车道大撒把,把受了惊吓怒目圆睁的路人甩在身后,自是一番乐趣。

想起初中,一丝失落又重上心头。甩甩头发,清理心绪,终于在车棚最角落处找到一个空位,小心把车推进去,上了锁,又把钥匙放进书包的小附袋中,才转身出来,追上众人,往主教学楼找高一一班教室去了。

循着元明清的方向,向汀加快脚步,却无意间感觉到一双带有敌意的目光和一张冰冷的面孔在前方一闪就不见了,心里又是咯瞪一下。